就在美国各界呼吁对被指与中国政府关联密切的抖音海外版TikTok其采取全面禁令之际,美国越来越多的州正在出台措施,要求州政府所有的移动设备禁用TikTok。分析认为,拜登政府若在全国层面禁止TikTok将获得广泛民意支持。
本月,美国南卡罗来纳州州长亨利·麦克马斯特(Henry McMaster)、德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俄克拉荷马州州长凯文·斯提特(Kevin Stitt)和马里兰州州长拉里·霍根(Larry Hogan)先后发布了禁止在州政府所拥有的电子设备上使用 TikTok 的指令,理由是TikTok对网络基础设施形成了安全风险。
此前,南达科他州州长克里斯蒂·诺姆(Kristi Noem)11月28日发布行政命令,禁止州政府雇员和合同制员工在州设备上使用TikTok。
截至12月12日,美国至少有六个州出台了禁止州政府设备安装TikTok的限令。有迹象显示,有更多的州即将出台类似措施。
在阿肯色州,州参议员加里·斯塔布菲尔德(Gary Stubblefield)提出立法,试图禁止州雇员和承包商在州政府所有或州政府租赁的设备上使用或下载 TikTok。田纳西州州长比尔·李(Bill Lee)提出要在州政府所有的移动设备和州政府安装的互联网服务网络中禁止TikTok;维吉尼亚州的州参议员瑞恩·麦克杜格尔(Ryan McDougle)12月9日公开表示要推出提案,在该州的政府设备上禁止TikTok。
与此同时,印第安纳州指控TikTok犯下违规行为,宣布对其进行起诉。印第安纳州总检察长托德·罗基塔 (Todd Rokita)12月7日指控TikTok在中国政府是否访问了该平台数据的问题上欺骗用户,并通过“各种误导性陈述”让儿童接触成人内容。
早在2020年8月,内布拉斯加州率先出台禁止在州政府拥有的设备上安装和使用TikTok的命令,理由是担心中国政府可能通过对TikTok母公司北京字节跳动的控制来获取美国政府的敏感数据。
Tiktok与中共的关系
这一担忧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美国情报和安全部门高级官员的相应。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埃夫丽尔·海恩斯(Avril Haines)12月3日在加利福尼亚里根国防论坛上说,美国家长应该关心儿童和青少年在使用TikTok时面临的信息隐私问题。
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Christopher Wray)在前一天表示,对该应用程序存在国家安全担忧。 他说,中国政府可能会用TikTok来收集美国用户的数据,操纵其推荐算法对中共进行宣传。他还表示,TikTok可能被用来间接获取用户设备上其他软件的信息,风险不容忽视。
TikTok在美国成为在年轻用户中最受欢迎的视频分享社交平台的同时,在数据安全、用户隐私、内容推送算法不透明的问题上屡屡爆出丑闻。
数字进步研究所(Digital Progress Institute)主席乔尔·塞耶(Joel Thayer)说,美国各地州长主动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们“看穿了在字节跳动公司与中国共产党的关系问题上的欺骗行为–中国政府对这样的资产有多少的控制”,在权力允许的范围内对TikTok采取禁令,是对TikTok风险的“自然反应”。
他对美国之音说:“这些州长们正在做的,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采取行动,他们正在努力确保,至少在政府持有的设备上,中国共产党没有机会用 TikTok 来监视这些设备。”
估计TikTok在美国的每月活跃用户数量达8千万。虽然州长禁令对TikTok的实际用户和设备数量并不一定会造成大面积打击,但TikTok美国公司在对美国媒体回应时表示,这些命令可能会对许多大学的手机设备造成影响。
许多美国公立和私立高等院校接受政府拨款,有些与政府有直接或间接的合作关系,因此州政府有关手机设备的使用规定可能影响到大学用户。
全面禁止TikTok可能获得美国的民意支持。美国民调公司拉斯姆森报告(Rasmussen Reports) 12月9日公布的调查结果显示,68% 的可能美国选民支持部分国会议员提出的在美国禁止 TikTok的提议,其中 43% 的人强烈支持 TikTok 禁令。
这项民调显示,有24% 的人反对禁止 TikTok,其中 12% 的人表示强烈反对。
数字进步研究所主席塞耶强调,各州发布对TikTok的禁令,凸显了美国联邦层面亟需在TikTok的安全问题上尽快出台明确指令。
他说:“持怀疑态度的人可能会说,这主要是象征性的。 但我认为,即使(州禁令)不像大多数呼吁全面禁止TikTok的人所希望的那样有效,但它至少向总统发出信号,表明如果你(总统)确实想采取禁止 TikTok 的路线,你会获得支持。”
TikTok与美国政府的谈判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曾在2020年试图通过行政命令迫使TikTok停止在美运营、由美国公司接管其在美业务,但在一系列诉讼下没有获得法庭的支持。拜登政府上台后撤销了特朗普的行政命令,转而寻求就安全和内容问题与TikTok进行直接谈判。
不过,TikTok与美国政府的谈判陷入拖延,问题争议焦点在于TikTok如何与美国政府分享其如何向用户推荐视频的算法,以及华盛顿对这款由中国公司控制的app的信任程度。
《华尔街日报》报道说,TikTok此前已经与美国政府达成初步协议,但司法部等部门官员认为协议欠缺力度。TikTok与美国政府的谈判重点:降低中国政府对TikTok美国运作的影响力,但不完全切断TikTok与中国的联系。
报道说,双方都同意将美国用户的数据储存在美国境内的甲骨文云端服务器。
但据知情人士透露,一些政府官员试图在某些方面使任何 TikTok 安全协议更加严格,他们担忧TikTok 获取消费者数据的能力,并认为这个平台可能被用来进行“影响力作战”(influence operation)。
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是参与TikTok谈判的主要政府部门。美国共和党籍联邦参议员玛莎·布莱克本(Sen. Marsha Blackburn, R-TN)的前幕僚长、咨询公司Flint Consulting主席查尔斯·弗林特(Charles Flint)通过电子邮件对美国之音说,外国投资委员会的审查工作具有高度的保密性,估计该机构在是否禁止 TikTok 的问题上态度“犹豫不决”。
弗林特说:“ 除非彻底禁止,否则中国的 TikTok 数据管道将继续存在。”
共和党人正在推进全面禁止Tiktok
美国政界领袖最近对TikTok的国家安全隐忧提高了批评力度。特别是在国会众议院即将由共和党主导之际,美国政界对TikTok的检视势必增加。
共和党人正在推进全面禁止TikTok。共和党议员一直在提高对 TikTok 的批评言论,并准备通过立法在美国禁止TikTok,力求比特朗普时期所采用的行政命令手段具备更坚实的法律基础。 他们还表示要对拜登政府的行动进行严格监督。
美国国会共和党籍参议员马可·鲁比奥(Marco Rubio)和共和党籍众议员迈克·加拉格尔(Mike Gallagher)11月宣布要出台立法,禁止TikTok“和其他受中共有效控制的社交媒体公司在美国运营”。
加拉格尔众议员的工作人员对美国媒体表示,TikTok给美国人带来的娱乐和经济收入无法弥补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形成的风险,美国人也很容易找到 TikTok 的替代品。
尽管对TikTok发出禁令的州长都是共和党人,但一些民主党人也在TikTok的安全问题上明确发出了支持禁令的声音。
美国国会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民主党籍的马克·沃纳(Mark Warner)是TikTok的长期批评者。他甚至表示,特朗普在其任内于2022年推动禁止TikTok的决定是“正确的”。
现任司法部副部长丽莎·摩纳哥(Lisa Monaco)最近表示,与中国情报机构有关联的中国公司“不应被信任来安全地处理(美国的)敏感个人数据和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