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红州驴象斗 美天龙国离民意有多远

(中央社华盛顿7日专电)「我只能投较不烂的」!住在维吉尼亚州的泰蒂决定含泪投票给希拉蕊.克林顿,因为「川普危险又肮脏」。

离维州600英里远的田纳西州,川普在这个代表共和党的红州稳定领先,但当地选民曾将比尔.克林顿送进白宫。

北维州一家酒吧转播最后一场总统辩论会,原本杯觥交错中的众声喧哗,当电视传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脱口指控对手、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蕊.克林顿会放任临盆前的孕妇堕胎,顿时惊呼、嘘声与咒骂四起,泰蒂是其中一人。

身为女性的她接受中央社记者访问时仍忍不住怒气地说,「你听到他说多没常识的话吗?哪有孕妇敢冒这种风险?更别说不会有医生敢做这种事」,「这真是太荒谬了」。

泰蒂对川普涉及性骚扰极度反感,这也是身为联邦参议员桑德斯支持者的她,后来愿含泪投票给希拉蕊.克林顿的原因;当电视传来川普骂希拉蕊是「龌龊女人」时,她又怒火中烧咒骂,「对,她是龌龊,但川普危险又肮脏」。

和泰蒂一样,在民主党初选时支持桑德斯的史蒂夫就说,仍力挺桑德斯到底,在联邦政府工作的他,不愿面对镜头却愿传递的想法是:「川普当选、美国这一位三军领袖将成世界笑话;希拉蕊,她真应该坐牢。」

维州是开放选民在选票上写下心中候选人的州(write-in vote),问史蒂夫他这一票将形同投废票,是否反让川普得利?他却淡然地说,「若真如此,那也是民主;我相信我们的政府体制,能有效制衡任何总统」。

信奉美国制度主义的强大,他对希拉蕊.克林顿「电邮门」事件仍持质疑态度,「我无法想像任何一个联邦政府公务员,若用自己的私人电子信函处理公务,饭碗能保得住?还不受司法诉讼?」

维州是出名紫州,但这次不再摇摆,多少和这些年历任州政府用心治理及华府生活圈不断扩大、在联邦政府工作的青壮世代居民渐增有关,从2008年现任总统欧巴马开始,共和党原在维州的优势渐失,北维州尤其明显。

民调显示,希拉蕊.克林顿在维州的支持度领先川普有两位数,但民调支持度最终能否转化为实际票数,关键在华府环带公路生活圈(Beltway)内的民主党支持者若不和泰蒂一样含泪投票,或有人数够多的史蒂夫,川普仍有含笑收割机会。而大华府圈的选民怎么想,只反映小部分美国民意,在许多中部与南部州,更认为这是「华府精英的不接地气」。

比起民主党支持者对希拉蕊.克林顿的检视与批评,川普的铁杆支持者力挺他打死不退,比对共和党还有热情,批评川普的国会共和党籍议员,这次竞选连任民调都在和川普划清界线后,更加岌岌可危,华府彷佛是美国「天龙国」,出了Beltway圈外、在与维州西南部交界的田纳西州,不少人就认为「华府政客不分党派或许更懂国际情势,却不知道美国的现状」。

农牧为主的田纳西,城乡差距大,尤其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生效后,原本靠制造业维生的田纳西西部小镇狄卡特郡(Decatur),成为穷困空城。

田纳西从前总统雷根以来,选民曾给过民主党一次机会,将克林顿送入白宫,但克林顿8年卸任后,再也没有民主党人能拿下这一红州,连后来克林顿的副手、前副总统高尔在自己长大的家乡都惨遭滑铁卢,败给小布什,当地居民这次也不愿又一个克林顿(希拉蕊)当总统,他们把这些年地方经济萧条全算在克林顿帐上。

当年克林顿竞选广告中批评老布什图利财团,让工厂外移,就是主打要恢复狄卡特郡城下的狄卡图维(Decaturville)「美国制造」光荣前景,然而,「华盛顿邮报」去年镜头下这个仅有800人的小镇,破败厂区杂草丛生,彷佛当地老人逃不了的监牢般,小镇上有1/4的人领有政府补助贫困家庭的食物兑换券。

狄卡特郡约1万2000个居民,去年失业率高达9%,是克林顿2001年卸任时的2倍高,原本靠运动服饰制造业维持当地经济的狄卡图维,当年能雇用1500人以上的生产线,在克林顿签署NAFTA生效后,已完全消失,工厂都移往萨尔瓦多或墨西哥。

普拉特(Collins Pratt)的运动服工厂在不敌墨西哥厂商的低价竞争后歇业,他说,克林顿没照当初承诺做,「他说要终止NAFTA的」,而谚语总讲「给人鱼吃不如教他捕鱼」,「我们的国家所做的,却是把所有池塘都搬走」。

对狄卡图维小镇居民来说,抽象的地缘政治,贸易全球化、美国在世界的领导力,都不如他们这失落近20年的切身之痛,感受更真,当地政府现在规划转型拚观光业图重振,但还没入口的大饼充不了饥,对政治人物的食言而肥,他们牢记在心。

多数民调显示,川普经历再多争议与风波,在田纳西的支持度领先希拉蕊一直维持两位数,多数当地选民拒绝再给另一个克林顿当总统的机会,却愿意相信早将产品交给中国工厂代工的川普,能让美国再度伟大。

思辨批判的华府圈居民、纽约川普大楼外的抗议民众与求温饱却难得的田纳西小镇镇民,都是真实美国缩影,什么样的声音愿站出来发声,将左右选出美国史上第一位女性元首、第二位克林顿总统,或是近代美国史上首位不公开税务资料、靠父荫与房地产起家的非典型白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