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美国国防部长阿什顿·B·卡特出席了在菲律宾奎松城举行的美菲联合军事演习闭幕式。
随约翰·C·斯坦尼斯号航空母舰于南海——上周,美国国防部长阿什顿·B·卡特(Ashton B. Carter)在亚洲地区视察了两艘航空母舰,披露了与印度和菲律宾达成的新军事协议。这基本上是在宣告,奥巴马政府决定更加依赖军事力量来制衡中国在这一地区的领土抱负。
然而,美国在卡特访问亚洲期间新近展示的强硬手段,相当于一种赌注。它释放出一个信号:美国将与盟友一起应对北京在存在争议的南海海域不断扩大其存在的行动。但它同时也会引起中国领导层对美国遏制中国崛起意图的担忧。
那可能意味着,五角大楼越多介入该地区事务,中国可能就愈发感到需要加快自身军事力量建设,包括在争议海域填造配备有雷达和飞机跑道的新人工岛。
在访问印度和菲律宾的六天时间里,卡特既做出了高调的展示,也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倡议。这让外界几乎可以肯定,美国意图加强联盟,并将更多重武器和部队转移到该地区,以制衡中国日益延伸的军事触角。
周五,他乘坐直升飞机前来象征美国在太平洋地区力量投射的一艘尼米兹级核动力航空母舰视察。当时,这艘航母正在南海上靠近中国宣示主权的海域航行。
在登上这艘名为约翰·C·斯坦尼斯号(John C. Stennis)的航空母舰之前,他刚刚出席了美国与菲律宾之间为期11天的军事演习的闭幕式,并表示其中的一些美国部队将留下来,“帮助维护地区安全与稳定”。
他还表示,美国已经开始和菲律宾海军在南海进行联合海上巡逻,也将很快与该国空军展开同样的合作。
上周早些时候,卡特还参观了一艘印度航空母舰——这是美国国防部长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并表示美国将帮助印度升级它的航母。他还披露了一项新的后勤协议,并表示两国将在军事技术上展开合作。
与此同时,卡特宣布的这些措施也暗示,在这个中国认定自己的影响力注定会超越美国的区域,美国军事力量有可能复苏。奥巴马政府似乎在押注中国会因此后退,而非继续采取行动,导致它的邻国欣然接纳美国军事力量。
上周,卡特不止一次提到中国的行为是导致该地区局势紧张的主要因素,并且暗示这是其邻国与五角大楼逐渐加强合作的原因。
在甲板下接受采访时,他表示中国不应将这艘航母在该海域的存在看作一种挑衅。
“我们在该地区的活动已经持续几十年。之所以会被当成问题提出来,完全是因为过去一年出现的情况,而这属于中国自身行为的问题,”他说。“美国航母出没于这一海域不是新情况,这里目前的环境和紧张局面才是,而这正是我们想改善的。”
不过,一些分析人士警告,针对五角大楼的行动,中国可能做出回应,方式是采取更多激进行为,在一场高调的“看谁先退缩”的游戏中挑战美国对该地区做出的承诺,从而增加产生军事冲突的风险。
中国一直在密切关注卡特此次的亚洲之行。这次访问原先还有一站是北京,但在几周前取消了。周四深夜,中国国防部发布了一份声明,指责美国重拾“冷战思维”,并表示中国军方会“高度关注有关动向,坚决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
周五,中国又公布了其级别最高的现役军事指挥官视察存在争议的斯普拉特利群岛(Spratly Islands,中国官方称之为南沙群岛——译注)的消息,似乎有意显示北京在南海事务上的决心。中国认为该海域大多属于其主权范围。
奥巴马政府拒绝将美国对待中国的手法描述为“遏制”策略的复苏,即冷战时期采取的旨在防止共产主义思想扩散的策略。卡特表示,美国在该地区采取的新军事动作,与一项长期存在的美国政策是一致的,那就是与存在共同利益的国家密切合作。
“就和平解决争端、依法处理类似南海这样的领土争议等事宜、航海自由、通商自由等原则,依然是美国的政策所看重的,”他说。
“如今不能坚守这些原则、支持这些原则的国家,终将被孤立,”他还说。“那将是自我孤立,而不是被我们孤立。”
此前数十年间,不论是印度还是菲律宾都极其不愿意与美国进行军事合作。作为不结盟运动(Non-Aligned Movement)的领导者之一,印度一直对自己与其他国家——尤其是与世界强国的盟约怀有戒心。菲律宾则曾在1990年代初赶走美国军队,从而结束了美国自1898年从西班牙手中夺得菲律宾之后一直在该国驻军的历史。
但这两个国家都对中国日益增强的军事影响力越来越担忧,其程度超过了对美国的担忧。
卡特和印度方面共同宣布的那些倡议,在很大程度上只具有象征意义,但也可能意味着美印两国未来会进行更广泛的合作,比如在南海开展联合巡逻,或者出售重型武器以及其他装备。印度对其政策做了重大调整,为了升级境内安达曼-尼科巴群岛(Andaman and Nicobar Islands)的民用基础设施,它已经在和美国的盟友日本谈判。该群岛被视为一项潜在战略资产,可以用来减少中国海军扩张的影响。
今年1月,菲律宾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批准了美菲两国达成的一项为期10年的一揽子协议。根据该协议,美国军队可以在菲律宾现有的军事基地上兴建军事设施,或者把人员、飞机和军舰派往这些基地。卡特宣布,超过200名飞行员和机组成员外加六架战机、三架直升机会留守菲律宾。
这些事态进展对习近平主席来说是一次受挫,北京加快南海军事力量扩张的行动,是在他的督导下进行的,可能会有人指责他毫无必要地招惹美国重新进入该地区。
但中国的分析人士称,想通过前述倡议奉劝习近平后退的奥巴马政府不大可能如愿以偿。相反,这些倡议可能会让中国领导层更加担心:华盛顿正以北京的南海领土主张为借口包围中国,遏制其在全球范围内的崛起。
“中国认为自己在南海的行动合理合法,是在保卫主权和领土完整,”位于北京的中国外交学院教授苏浩说。“中国不会仅仅因为美国人就改变自己的行为或部署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