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记-美股史上惊天大闪崩 5分钟蒸发1万亿美元

2010年5月6日下午约 14:40,道琼斯工业指数盘中自10460点开始近乎直线式下跌,仅五分钟便暴跌至 9870点附近。当天指数高低点差近一千点,最大跌幅9%,近1万亿美元瞬间蒸发,全球交易员和投资人全部傻眼,犹如坐了一趟云霄飞车。这一交易日也创下美股有史以来最大单日盘中跌幅。美股闪电崩盘事件,震惊整个华尔街和全球金融市场。

造成这个灾难的交易员名叫萨劳(Navinder Sarao),现年37岁。英国法官判决他引渡到美国受审。而萨劳在美国面临电信欺诈(wirefraud)、十项大宗商品欺诈(commodities fraud)、十项大宗商品市场操(commodities manipulation)及一项幌骗(Spoofing)等22罪名。幌骗是一种市场操纵手法,其操作方式简单说就是:下单后赶在交易发生前迅速撤回订单以欺骗市场。

根据美国法律,这些罪名最多将可让萨劳入狱380年。美国检方称,萨劳涉嫌以“幌骗”手段操纵市场,造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壮观”的一次股市波动。

美国司法部指控萨劳的行为“导致当天市场失衡”,并指控其在当天1天之内非法获利90万美元,并在4年间通过类似伎俩攫取高达4000万美元的收益。他们已冻结了萨劳高达3000万英镑的资产,并要求将其引渡到美国接受审判。

当天发生的“闪电暴跌”中,通用电气(GE)、埃森哲(Accenture)等知名公司的股价在混乱中惨跌至仅仅只有1美分,成千上万的交易随后被取消。可以想象当时下跌的惨状。

小编当时就在新浪美股报道团队,刚发了道指跌近400点的快讯,抓紧时间上厕所小便一下,人还在厕所同事就大喊:道指跌幅已近1000点,值班人员全部傻眼。

这一波及全美股市的混乱局面是被基础的期货市场大幅波动引发的。其冲击波撼动其他电子交易市场,包括债券市场和外汇市场。美国财政部紧急启动应变机制,总统奥巴马亦下令调查。美国当局据称查了快五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靠一名举报者的线报才抓到萨劳。2015年4月21日,闪崩“疑凶” ― 英国37岁高频率期指交易员萨劳被英国执法部门拘捕、并被指控涉嫌利用大笔高额下单交易操纵指数,从中牟利导致闪崩。

萨劳的手法俗称“幌骗”(spoofing)。美国司法部指控萨劳运用大量自动化程序卖单来压低价格,之后再取消这些交易,并以压低后的价格买入合约,然后在市场回升时售出获利。

主管美国期货市场的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亦对萨劳提起民事诉讼,其代表律师高曼说:“他的行为确实是造成交易失衡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交易失衡是导致闪崩的因素之一。”

“豪恩斯洛猎犬”萨劳何许人也?天才交易员还是暴跌替罪羊?萨劳被称为“豪恩斯洛猎犬”,此名来源于电影《华尔街之狼》之对那些强大而又肆无忌惮交易员的称谓。而萨劳的家,也就是其进行交易的居所位于伦敦西部的豪恩斯洛区。

萨劳的家是希斯罗机场航道附近的一栋半独立房屋,他被抓时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在他那间从小长大的卧室里,他通过一台电脑进行交易。现年37岁的他,喜欢随意着装,通过远程交易方式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进行操作,而他本人还从未到访过芝加哥。

高度程序化交易的芝商所高度程序化交易的芝商所

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是美国最大期货交易所,在这个高度电脑程序化的市场,留给正常人的机会可谓微乎其微。而在“闪崩”当日市场收盘时,萨劳斩获87.9018万美元。两周后,他向自己的经纪商夸口称,他已经打电话告诉芝商所“亲我屁屁”(kiss my ass)。

根据美国司法部的刑事诉状,萨劳被控使用了一款自动交易程序,来操纵美国芝商所标普500指数期货合约(所谓的E-Mini合约)市场。其涉嫌通过在不同价格点同时下达多个数量巨大的出售指令(所谓的“分层”手法),在市场上制造供应量巨大的假象。

电脑通过运行所谓的高频交易程序能快速捕捉市场的任何波动,一旦有任何向上或向下的迹象,便能快速进行交易,这一切都能赶在正常的、行动相对迟缓的人类交易员之前。进行交易时,电脑似乎总是击败人类交易员,但也存在自身弱点。进行交易时,电脑似乎总是击败人类交易员,但也存在自身弱点。

对于传统的人类交易员,当你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一笔买单时,其可能半秒前就已出现在交易所的交易记录上。不要小看这半秒钟,它足以推动市场上行,而你如果能足够快地买入的话,那么你就能赚钱了。

但是因为你面对的可能是程序化交易,当时你在敲下“买入”键的时候,可能为时已晚。你的大脑需半秒来处理视觉信息,而计算机通过程序只需要几毫秒。

在芝加哥,竞争是如此激烈残酷,交易员会用尽办法赶在别人前面、提前数毫秒看到买单或卖单。

就像揭露高频交易的作家Michael Lewis在其作品《快闪小子》所刻画的那样,几毫秒的领先优势是如此价值连城,一些交易员会花大价钱买下临近交易所的昂贵房产,并愿意投入不菲费用安装超高速网络,为的就是能提前几毫秒捕捉到市场信号。

为何?因为电脑程序能提前两或三毫秒捕捉到信息,就意味着帮你从市场中赚取财富。如果电脑程序能领先他人捕捉到的是一个大买单,你就可能捕捉到“上行趋势”,加速上涨行情。其他哪怕落后“一刹那”的投资者便不能占据有利地位,他们实际上是在价格已上涨后才买入的。

萨劳的操作手法,貌似有时候能造成市场巨幅波动的高频交易。因为很多高频交易商都是用类似软件程序,例如,他们可以精准地挂上巨量买单,带动市场上行,赶在上涨趋势的前面。

就像一群羊被牧羊犬赶到了一条小路上,市场上的“羊群”有时候也会受到惊吓,或遭到“幌骗”(Spoof)。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调查,萨劳修改了从市场上购买的软件 ― 或者是一种交易算法,并用此类手法进行交易。

FBI称,萨劳利用软件和软件的超高速度,挂的卖单累积起来有时一天能达数亿美元 ― 但萨劳却从未真正想让这些卖单成交。相反,这些巨量卖单的真实意图是令市场其他参与者(一些交易的电脑)相信这些卖单盖过了买单,释放出市场将下跌的信号。

就像羊群一样,电脑化交易将进行抛售以避免下跌带来的损失。卖单累积会令市场进一步走低。

FBI称,在挂出幌骗卖单的同时,萨劳却挂出了真实买单,静待市场跌到理想价位,然后以更低价格买入合约并取消卖单。当市场意识到卖单消失,价格将会反弹。而萨劳会在此时以更高的价格卖出,锁定收益。

这样做一次的收益可能很小,但此类交易若在1小时之内重复数百次,则可带来不菲的收益。问题的关键在于,FBI称这些订单为虚假订单,目的是为了“幌骗”市场,萨劳的真实意图并不是为了成交。根据美国法律这种手段为非法。

美国联邦调查局不仅指控萨劳通过虚假“买单”或“卖单”来操纵市场,同时指控他助推2010年5月6日的闪崩事件。FBI宣称,萨劳的行为至少部分上造成了暴跌。

为保护当事人,萨劳的律师建议其不要发布任何个人声明,因此外界对萨劳个人知之甚少。

目前我们能知道的是,其尚未被定下任何罪行。在学校期间,萨劳被认为聪明友善。据其律师说,他还具有严重的阿斯伯格综合症(一种广泛性发育障碍的综合征,有类似儿童孤独症的某些特征,主要为人际交往障碍。患者无智力缺陷,部分人还具有很高的智商,缺乏社交反令其对一些领域更为专注,从而取得超人的成就。很多历史名人如天才画家梵高、音乐巨匠莫扎特和哲学大师康德等都患有该病)。
资料图:青春时期的萨劳资料图:青春时期的萨劳

2010年萨劳还在加勒比岛国尼维斯设立了一家公司,名字叫“Nav Sarao Milking Markets Limited”(萨劳牛奶市场公司),尽管该公司与乳品业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还知道的是,萨劳在没有离开卧室半步的情况下赚了3000万英镑,他也没有进行过哪怕一次的炫富行为。

而其前同事称,萨劳有着近乎病态的节俭习惯。因其大部分工作时间和美国市场同步,萨劳得以避开伦敦的上下班高峰期穿行于伦敦,这样其可以获得更为廉价的非高峰期票价。他会选择午餐高峰后去买三明治,这样可节省50便士。当被问及为何不给自己买一辆布加迪豪车时,他表示自己不会开车。

萨劳真的会被引渡美国判处重刑吗?
对FBI指控萨劳“实质上”造成了2010年的闪崩事件,萨劳的律师James Lewis对此进行了抨击和否认,而他的观点也获得越来越多伦敦金融城及学术界人士的认可。

萨劳不仅被指控利用虚假订单操纵市场,还被控助推“闪崩”的发生。萨劳不仅被指控利用虚假订单操纵市场,还被控助推“闪崩”的发生。

另外,萨劳的律师称,美国监管机构涉嫌“程序滥用”。根据英国与美国的引渡协议,被告只有在根据英国法律被控犯罪的情况下才可引渡。而英国法律并没有“幌骗”这一罪名。

去年4至8月间,萨劳被关押了4个月,因其无法满足保释条件 ― 他的资产已被美国监管机构冻结。当时宣判时,法庭上曾引起一阵骚动。萨劳从前面装有玻璃的被告席上站起来向法庭抗议:“为何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惩罚我就因为我对自己的工作十分在行?!”

尽管英国法官驳回了萨劳拒绝被引渡的理由,但他也怀疑一个交易员是否真的有能力导致如此规模的崩盘。他在裁决书中写道:“闪电崩盘的原因并非某一单一举动,也不该被视为一切都只是因为,或主要是因为萨劳关起门来做的事情,尽管他当日确实是非常活跃。”不过,法官又补充说,但美国检方的控诉涉及了萨劳约四百个交易日的操作,而闪电崩盘只是其中一天而已。

法官同意引渡的判决还需等待英国内政大臣梅(Theresa May)的批准,而后者有两个月的时间来考虑最终的决定。一旦其作出决定,萨劳的律师团队有14天时间决定是否向英最高法庭提出上诉。

令市场监管机构头痛不已的“幌骗”(Spoof)近年来,幌骗交易在金融市场中愈演愈烈,已成为美国司法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及其他监管部门重点调查的对象。“幌骗”在加剧市场动荡的同时,也令市场更深不可测,令人生畏。“幌骗”在加剧市场动荡的同时,也令市场更深不可测,令人生畏。

去年11月3日,美国联邦法院裁定高频交易员Michael Coscia在商品交易欺诈及幌骗(spoofing)罪名成立,这是美国也是全世界针对这种违法交易行为的首宗刑事起诉。检方指控Coscia于2011年在期货市场挂出大量买卖单,但并没有打算执行这些挂单。他的目标是制造需求假象,诱使其他交易员入市,从而让自己从中获利。不到三个月,Coscia通过幌骗手法非法获利140万美元。

财经博客BI简单说明了幌骗的主要操作手段:
(1)交易者下注大量买入或卖出有价证券;
(2)市场对上述行为作出反应,促使证券价格上涨或下跌;
(3)一旦市场作出反应,交易者立即取消订单;
(4)交易者利用市场的反应真正地买入或卖出证券。

使用此手段的交易者通常不会一次赚取大量收益,相反,他们要通过无数次的重复操作积少成多。

在我国,证监会[微博]曾在去年7月底核查了部分具有程序化交易特征的机构和个人,并对频繁申报或撤销申报的24个账户采取了限制交易措施。证监会发言人表示,程序化交易具有频繁申报等特征,将产生助涨助跌作用,并称这样的交易手段特别是在股市大幅波动期对市场的影响更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