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在本月公布的年度政府工作报告中使用“创新”一词的次数达65次,去年是38次,使用“创业”一词的次数是22次,去年是13次。李克强在报告中表示,创新是发展的首要动力,必须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并且应当持续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
对于中国类似地库这样的孵化器和共享办公空间没有全面的统计数据,但行业高管估计,自去年初中国总理李克强访问了深圳和北京的几家创业空间,提倡创新和创业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后,中国各地已经涌现出数千个创业空间。 中国许多创业空间都模仿了美国初创企业WeWork Cos.,这家公司在本月一轮由中国投资者领投的融资中筹得约4.3亿美元资金,并正在进入中国市场。
这作为长期目标可以理解,但在传统制造业和出口业不振的情况下,中国政府似乎在把推动创业和创新当作应对经济放缓的短期补救措施。中央和地方政府正在通过提供补贴、税收优惠等政策来鼓励所谓“创新空间”的发展。北京向每个符合要求的初创公司和孵化器每年提供最多人民币500万元的补贴。贵州省省会贵阳对于进入其高科技园区的孵化器和初创公司在第一、二、三年分别给予100% 、70%和30%的租金补贴。
据当地政府网站信息显示,天津市计划2016年设立100个创新空间,而苏州市计划到2020年设立超过300家众创空间等孵化机构。相比之下,CoWorking Wiki网站上列出的旧金山地区共享办公空间仅有44个。许多共享空间经营者将信息刊登在CoWorking Wiki上。
中国政府所大力宣讲的众创空间究竟指什么并非总是很清楚。孵化器的商业模式与共享办公空间差异很大。孵化器除了提供办公空间外,还提供创业指导、行政服务,有时候还会投资入股。共享办公空间则是个人或公司支付会员费或租金。
优客工场(UrWork)创始人兼首席执行长毛大庆称,大多数共享办公空间将无法仅靠出租工位而实现盈利。优客工场是中国一家大型的类似于WeWork的公司。毛大庆曾是中国一家主要房地产开发商的高管,他在去年4月创建了优客工场。优客工场快速扩张到了中国的16个城市,签约36个场地,提供2万个工位。毛大庆表示,政府提倡创业当然是好事,但还没有人搞明白如何用这些空间来赚钱。不过他也称,通过提供财务顾问、安排融资以及组织产品演示等服务,优客工场可以利用这些空间来赚钱。
对于中国转向依靠创新刺激经济增长的努力来说,曾在深圳一个地下室里运营孵化器的杨炳龙的境遇发出了令人担忧的信号。
去年8月当杨炳龙启动地库(D-Lab)时,他向一个科技博客表示,希望为创业者和投资者提供一个可以轻松交流、敞开心扉的平台。地库是一个面积 1,000平方米的共享办公空间,旨在培育初创公司。杨炳龙在社交媒体上发的帖显示,他工作非常努力,经常熬夜,花很大力气寻找并吸引初创企业,还举办了很多社交活动,用酒水和火锅招待大家。
五个月后,地库仍基本上空空荡荡,与此同时,中国经济放缓令初创公司融资难度加大,越来越多竞争者涌入孵化器市场。今年1月,杨炳龙在社交媒体上宣布,地库已烧掉了人民币100万元(合15万美元),他准备将地库转让出去。26岁的杨炳龙证实了地库的转让信息,但没有作出进一步评论。
一些经验丰富的孵化器高管、风投人士以及创业者担心,那些匆忙投资建立孵化器和众创空间的人对这些行业也不了解。他们担心,创业空间的快速增长会造成过剩问题,就像2008年金融危机后在政府刺激举措下建成的“鬼城”以及现已废弃的钢厂那样。孵化器行业资深人士及初创企业创始人现在常说:孵化器太多,创业公司都不够用了。
深圳源泉汇创业孵化器有限公司(Yuanquanhui)的创始人张永宏说,一些规模较小的孵化器及共享办公空间最终可能得关门,因为其中许多空置,且将继续空置下去。前谷歌(Google)和微软(Microsoft Corp.)高管李开复表示,中国仅有约5%的孵化器公司有能力提供融资及高品质的服务,可以帮助创业公司成长。李开复在2009年创立了中国最早的孵化器公司之一创新工场(China’s Innovation Works)。
李开复称,政府并不一定适合打造孵化器,他表示,全世界范围内政府运营成功的孵化器案例很少。
在本月举行的两会上,民进中央在一份政策提案中提醒称,在创新空间繁荣发展的背后存在着风险和危险。这份提案敦促各级政府更加准确地评估这些创新场所的发展,让市场机制决定其发展。民进中央说,这份提案在两会上没有得到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