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表的故事

一支表的故事

Watch Back

(图源:Wiki)

有一天,一位朋友的夫人来看陶行知先生。陶先生热情地让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给她,问道:“怎么不带儿子一起来玩?”

这位夫人有点气乎乎地说:“别提了,一提就叫我生气。今天我把他结结实实打了一顿。”陶先生惊异地问:“这是为什么?你儿子很聪明,蛮可爱的哩!”

朋友的夫人取出一个纸包,里面被拆得乱七八糟的一块手表。这表成色还很新,镀金表壳打开了,玻璃破碎,连秒针也掉了下来。她生气地说:“陶先生,这表是才买的,竟被我儿子拆成这样,您说可气不可气!他才七八岁,就敢拆表,将来大了恐怕连房子都敢拆呢!所以我打了他一顿。”

陶先生听了笑笑说:“坏了,恐怕中国的爱迪生被你枪毙了!”

夫人有点愕然:“为什么呢?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陶先生摇摇头。夫人又接着问:“陶先生,您是大教育家,您说对这样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陶先生把拆坏的表拿过来,对夫人说:“走,我们上你家去,见见这个小‘爱迪生’。”

到了朋友家里,陶先生见到那个孩子正蹲在院子的大树下,聚精会神地看蚂蚁搬家。夫人一见又来了气,正要骂他,陶先生立即劝住了。陶先生把孩子搀起来,搂在怀里,笑嘻嘻地问:“你为什么要把妈妈的新表拆开来呢?能告诉我吗?”

孩子怯生生地望了妈妈一眼,低声说:“我听见表里的嘀嗒嘀嗒的声音,想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响。我错了,不该把手表拆坏,惹妈妈生气。”陶先生说:“想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响,这没有错。但你要跟大人说一声,不能自作主张。来,你跟我一起到钟表店去好吗?”

孩子又望望妈妈,说:“去店里干什么?”

陶先生说:“去看师傅修表啊,看他怎么拆,又怎么修,怎么装配,你不喜欢吗?”

孩子高兴得跳起来:“我去!我去!”

陶先生拿着那只坏表,带着孩子一起到了一家钟表店。修表师傅看了看坏表,说要一元六角修理费。陶先生说:“价钱依你,但我带着孩子看你修,让他长长知识。”师傅同意了。

陶行知和孩子站在旁边,满怀兴趣地看师傅修表。看他怎样拆开,把零件一个个浸在药水里;又看他加油后,把一个个零件装配起来。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一个多小时。全部装好后,师傅上了发条,表重新发出清晰的嘀嗒声。孩子高兴地欢叫起来:“响了,响了,表修好了!”

陶先生临走又花一元钱买了一只旧钟,送给孩子带回去拆装。孩子连声说:“谢谢伯伯!谢谢伯伯!伯伯真好!”

陶先生把孩子送到家后,孩子立即跳呀蹦的跟妈妈说:“妈妈,伯伯买了一只钟,让我学习拆装呢!”那位朋友的夫人不解地问:“还让他拆啊?”陶行知笑笑说:“你不是问我对这样的孩子该怎么办吗?我的办法是,把孩子和表一起送到钟表铺,请钟表师傅修理。这样修表铺成了课堂,修表匠成了先生,令郎成了速成学生,修理费成了学费,你的孩子好奇心就可得到满足,或者他还可以学会修理咧。”

陶先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孩子拆表是因为好奇心,孩子的好奇心其实就是一种求知欲,原是有出息的表现。你打了他,不是把他的求知欲打掉了吗?与其不分青皂地打一顿,不如引导他去把事情做好,培养他的兴趣。中国对于小孩子一直是不许动手,动手就要打手心,往往因此摧残了儿童的创造力。我们应该学习爱迪生的母亲,那么理解丶宽容孩子,那么善于鼓励孩子去动手动脑,这样,更多的‘爱迪生’们就不会被打跑丶赶走了。”

夫人听了恍然大悟,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诚恳地说:“陶先生,您说得对,太谢谢您了,我今后一定照您的办法去做。”

“动机大于天赋”是现代教育心理学的重要原则之一,也是世界现代教育制度遵循并践行多年的基本原则。中国的学校与家长对孩子的教育关注的是“纪律丶正确答案基础之上的学习效率”,很少考虑孩子的个人兴趣,类似“包办婚姻”;世界现代教育制度则把学生是否有“兴趣”和“学习的激情”放在首位,用不同的课程标准来适用不同的学生,类似“自由恋爱”。因为“情绪和动机”几乎是我们的一切,忽视了这一原则,教育必然失败。上面谈到的那位孩子的母亲和陶行知可以说是两种不同教育方式的典型。而在中国,直到现在,依然是“包办婚姻”,这也就是中国的孩子可以在世界奥数中连连夺冠,却最终成不了数学家的原因所在。

就像“包办婚姻”不是爱情一样,“包办”的“灌输”式的教育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因为它永远产生不了价值。

(来自:博谈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