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出现结构性经济减速

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大国”这一印度的招牌正在动摇。印度4~6月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仅比上年同期增长5.0%。继1~3月的5.8%之后跌破6%大关。这一水平低于视为竞争对手的中国。印度依赖消费的增长踩下刹车,指出经济结构转型迟缓的声音在政府内部已开始出现。

“消费者连买一袋5卢比的饼干都变得慎重。经济或许存在严重的问题”,大型食品企业Britannia Industries的总经理Varun Berry于8月在出现利润下降的4~6月财报说明会上,对印度消费的异变敲响了警钟。

印度经济最近10年来以消费为发动机,实现了平均超过7%的高增长。但是,今年4~6月的民间消费增长仅为3.1%。相比处于最近顶峰的2018年7~9月增长9.8%,进入下降态势,内需减速明显。

此外,印度的就业环境也日趋严峻,关键的家庭收支并未获得充裕的资金。大型评级机构CRISIL的调查显示,占劳动人口近一半的农民的平均家庭收入增长在截至2018年的5年里平均为3.6%,而2018年为零。750家上市企业的员工人均人工费的增长也从截至2018年上半年的同比2位数增长,放缓为今年1~3月的5%多一点。

CRISIL的首席经济学家Dharmakirti Joshi指出,“消费者最近数年来在收入没有增长的背景下,通过动用储蓄和贷款增加了消费。但是,由于收入低迷,未来风险正在提高,将不得不重视贷款偿还和储蓄,减少消费”。

信用紧缩也很严重。进入9月后,涉足基础设施贷款的大型非银行金融机构陷入破产。银行和投资者对包括住房贷款和汽车贷款等面向消费者在内的非银行金融机构整体的资金供给迅速收缩。

由于惜贷和家庭收支的恶化,汽车销售受到历史性减少的困扰。此外,汽车行业的低迷还波及钢铁和石化产品等上游产业。包括专卖店等相关产业在内,导致了据称达到100万的失业者,正在拉低整体经济。

将依赖消费的增长迅速转变为企业主导型并不容易。印度在上世纪90年代和2000年代曾将投资(固定资本形成)对GDP的比率从20~24%提高至40%左右,实现了平均6%左右的增长。但是,近年来的投资比率再次降至30%左右。另一方面,通过加杠杆带来的消费扩大维持了高增长,但可能已经达到极限。

印度内阁首席经济顾问Sanjeev Sanya以战后的西欧、日本和中国为例表示,“实现10%左右的高增长的唯一增长模式是投资主导型,印度也有必要将投资的比例提高至GDP的4成以上”。

印度要全面扩大民间投资,需要推进修改不合理的监管和行政审批手续、顺利履行合同、培育出口企业和建设物流基础设施等根本性改革。

不过,被视为印度长期课题的土地和劳动力的制度改革持续搁置。国有银行的民营化也仍未启动。如果民营企业的活动没有扩大,将无法改变劳动人口的45%从事生产效率低下和增长缓慢的农业部门这一状况,经济整体的生产效率无法提高。

印度总理莫迪

8月下旬,印度政府的经济咨询委员会成员、经济学者Shamika Ravi表示“(如今的印度)出现结构性经济减速。全部中央机构应避免权宜之计,而是推进根本性改革,这是紧急课题”,对改革的进展迟缓敲响了警钟人口超过13亿的印度被广泛认为将是继中国之后成为世界最大增长引擎,但这一预期正在明显变得怪异。

5月启动的第2届莫迪政权提出了到2024年度将GDP增至5万亿美元的承诺,但关键期早早地到来。焦虑的印度政府自8月下旬起几乎每周都推出经济对策,但核心内容是法人减税和非银行金融机构的资本增强等,算不上根本性改革。全世界的企业和投资者都在关注印度改革的执行力和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