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与中国恢复谈判的时间很短,特朗普总统和他的最高顾问们表示尚无达成协议的时间表,并表示双方的分歧仍和5月谈判破裂时一样大。商务部已从黑名单上划掉了8家公司,并正在采取措施,允许中国电信巨头华为购买美国技术。这些措施虽受到了美国企业的欢迎,却在一些议员中间引发了担忧,他们担心特朗普做出了太多让步,以换取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采购更多美国商品的含糊保证。
“我们正在迈向一个互惠但很好的贸易协议,一个公平的贸易协议,”特朗普周日在韩国首尔发表讲话谈及中国时称。“我们会看接下来发生什么,但习近平主席和我本人之间有非常、非常好的感情。”
上周末在日本大阪举行的20国集团峰会上达成的休战协议,将提前叫停另一轮惩罚性关税,特朗普曾威胁要对几乎所有中国进口产品加征新一轮关税。但这几乎无助于解决特朗普政府的主要关切,包括坚持要求中国同意将知识产权保护措施写入法律,并对中国的法律进行其他修改。
中国不是对美国没有了解,就在上月,中国的官方媒体和网络宣传机构组织了几篇文章,定点攻击式的攻击了美国国务卿彭佩奥,和佛州参议员卢比奥,和其他几个他们认为重点的关键人物。这种看似无聊的诅咒且铺天盖地的批判,其实在传递某种信息。表明中共不是对美国没有了解,在给这些个人增加些心理压力之外,跟多的是想让其他大众别跟着折腾,更多的人站出来表达对中国对美国不公平贸易政策的不满,那其实是中共最担心的。
此外,伊朗海峡的油轮攻击事件,美国的无人侦查机被击落,习近平连续走访俄国和朝鲜,无不是在技巧上的挣扎,中共自身不愿改变本身的系统结构缺陷,面对现实的博弈无论如何也必须做出一些表示,或许所有这些事件都有着内在的隐蔽的联系,局外人肯定也是看不明白,其实局内人何尝不是呢?
眼下特朗普步入连任竞选,习近平面临重振放缓的中国经济的压力,解决这些担忧的能力,包括那些导致谈判中断的问题,估计在太平洋两岸都会变得更加困难。这样的政治考量似乎促使双方领导人同意休战,这可能会使贸易争端延续下去,却也可以防止事态升级,破坏世界两大经济体的稳定。
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拉里·库德洛(Larry Kudlow)称,尚无完成谈判的时间表,但美国希望能够利用5月谈判破裂前所取得的进展,他表示两国当时已经完成了协议的90%。“90%的数字相当大了,尽管最后的10%可能最艰难,”库德洛在《福克斯周日新闻》(Fox News Sunday)节目上说。“坦白讲,剩余的部分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随着连任竞选大幕全线拉开,特朗普在国内面临一系列压力,包括经济放缓的迹象。总统一直都将连任押注在经济的强势增长之上,如今他面临压力,因为贸易战已开始伤及与中国有商贸往来的农民、制造商及其他企业。
然而,这位曾点名称中国是“经济敌人”的总统也在小心提防,两年激烈的谈判交锋只落得两手空空,让民主党人声称他用关税施压的策略失败了。共和党人也对贸易战感到不安,贸易战伤害了他们所在州的企业,使他们在政治上容易遭到攻击。但当特朗普同意美国公司出售技术和零部件给中国电信巨头华为时,他们也担心他会达成一份软弱的协议,担心他做出太多让步,毕竟商务部将华为列为国家安全威胁尚不足两个月。
本届政府此前已基本上把华为列入了黑名单,担心它构成国家安全威胁,也担心它意图主宰被称为5G的下一代无线技术,使美国处于不利地位。从国务卿迈克·庞皮欧(Mike Pompeo)到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的高层官员都曾公开警告,华为构成安全威胁,并敦促其他国家不要使用它的电信设备。
上周,美国还将八家中国公司从实体企业名单中移除,其中包括厦门三安光电和湖北飞菱光纤。这些科技公司最近被列入了商务部“未经核实”危险企业名单,提醒美国公司在做生意时应该谨慎。
尽管目前还不清楚华为将被允许从美国公司购买何种技术,但总统似乎在更广泛的贸易谈判中把这家电信巨头当作筹码,这立即招致了他在国会一些最大盟友的谴责。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参议员马尔科·卢比奥(Marco Rubio)在Twitter上表示,放松对华为的限制,将“破坏他领导的政府对该公司威胁警告的可信度”,而且这种警告将不会再受到重视。
周日,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表示,美国全面对华为重开大门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不知道他在禁令的例外方面同意了什么,”格雷厄姆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面对全国》(Face the Nation)节目中说。“如果只是小的例外,那也没关系,但如果我们向华为出售重要技术,那将是一个错误。”
周日,库德洛试图缓解这些担忧,他在《福克斯周日新闻》(Fox News Sunday)节目中表示,这不是对华为的“大赦”,只有在不存在国家安全风险的情况下,公司才会被允许同华为开展业务。他补充说,尽管特朗普在重启谈判方面向中国做出了重大让步,但预计北京方面将在谈判继续的同时,“大规模购买”美国农产品作为回报。
由于两国关系解冻,预计全球股市周一将开盘走高。商业团体称赞特朗普放弃对中国另外3000亿美元产品征收关税的威胁。“谈判正在重启,额外关税正在暂停,这令我们感到鼓舞,关于总统就华为的言论,我们期待获得更多细节,”半导体行业协会主席约翰·诺伊弗(John Neuffer)表示。
美国政府对价值2500亿美元的进口商品征收的关税,以及中国的报复性关税仍然存在,贸易战是否会彻底结束的不确定性正在增加。特朗普政府的一名高级官员在G20峰会之前表示,在中国5月份突然放弃承诺之后,乐观情绪应该会有所下降。由于没有谈判的时间表,加之中国购买美国农产品只有模糊的承诺,不会马上加征关税带来的宽慰可能只是短暂的。
“推迟关税是件好事,但我们确实需要解决这些结构性问题,解决关税问题,”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US-China Business Council)主席克雷格·艾伦(Craig Allen)说。“我们现在付出的短期成本都由美国公司承担。长期的受益者将是欧洲和日本。”
中国面临的问题使这场旷日持久的争端更具挑战性。
中国负债累累的经济正在放缓——要不是中国政府今年鼓励地方政府大举借债,中国的经济增速放缓幅度还要大。工业生产增长放缓。还有靠着对国际资金流动实行严格的、由警察执行的控制,才得以阻止许多中国人把存款转移到那些看起来更安全、法治程度更高的海外地点。
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专家在上周末就特朗普和习近平贸易谈判的结果产生了分歧。有人指出,中国已经达成了三个关键目标。避免了特朗普威胁加征的额外关税。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对华为的制裁。而且,在没有接受4月底谈判达成的草案的情况下,赢得了贸易谈判的重启。中国领导人否决那份草案的主要原因是,它要求对中国的法律进行广泛修改。
“这对习近平来说是一个重大胜利——似乎特朗普总统愿意在几乎所有方面做出让步,”中国苏州西交利物浦大学新时代发展研究院副院长薄智跃说。但该协议的其他方面引发了不满。停火协议允许美国继续对从中国进口的近一半商品征收25%的关税。而且,至少据特朗普的说法,中国同意恢复购买美国的农产品,在过去一年里,它断断续续地停止购买美国农产品,以抗议特朗普的关税。
言论向来直接的民族主义报纸《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在Twitter上抱怨,美国只是放弃了一个半月前对华为施加的部分限制措施。他指出,特朗普做出的另一个让步是,不再征收他在5月初才开始威胁要征收的进一步关税。“有些美国人还不满意吗?”他在推文中写道。
中国面临的一个根本问题是,它非常依赖美国购买其商品。除了美国以外,似乎很少有市场做好准备或愿意接受中国在制成品方面的顺差。欧洲经济疲软。许多发展中国家负债累累——有些是因为中国提供的、与习近平的全球基础设施项目“一带一路”有关的借款——不愿或无力借更多的钱。
出于这些原因,美国许多最直言不讳的对华鹰派人士认为,中国别无选择,只能与美国达成协议,特朗普沉住气才是明智之举。“我认为他是特地向美国民众、资本市场、美国和全球企业界表明,他是在特意让中国做出某种让步,”特朗普的前策略师斯蒂芬·K·班农(Stephen K. Bannon)说,“这比冷战的意义还要深远,不可能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