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创造了一种基于谎言或扭曲观念的文化。下面是其中一些:
事业上的成功令人满足。
这是我们强加给年轻人的谎言。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我们把他们当中地位最优越的人塞进大学录取程序,把成就和地位焦虑置于他们生活的中心。广告里那句伴随终生的格言开始了——如果你成功了,生活会很美好。每个真正尝到成功滋味的人都能告诉你,这不是真的。我记得我第一本书的编辑打电话告诉我,这本书进入畅销书排行榜时。我……什么感觉也没有。那是身外之事。
事实是,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失败者,成功可以让你从羞愧中解脱出来,但事业上的成功本身并不能带来积极平和或成就感。如果你让生活围绕着成功展开,那么你的野心总会同你的成就竞争,让你感到焦虑和不满。
把幸福当作成就让自己快乐起来。
这是关于自足的谎言。它谎称幸福是一项个人成就。要是能再赢一把,减掉15磅,或者在冥想方面做得更好,那我就幸福了。但人们在临终时对自己生活的回顾告诉我们,幸福是在充满爱的亲密关系中找到的。它通过克服自足,建立起一种相互依赖的状态。它存在于关怀的给予和接纳中。
亲密关系是人生的意义这种话说起来容易,但很难做到。其他人的复杂性是很难看清的。进行发自内心的深入交流,而不是肤浅的沟通,是件难事。很难停止表演!没有人教过我们这些技能。
人生是一段一个人的旅程
这是苏斯博士(Dr. Seuss)的《哦,你要去的地方》(Oh, the Places You’ll Go)这样的书讲述的谎言。成年后,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旅行,积累一些经验,经验最多的人会胜出。这个谎言鼓励人们相信,自由是没有约束的。要独立。保持流动性。保留所有选项的可能性。
事实上,生活得最好的人会束缚自己。他们不会问:接下来我能做什么很酷的事情?他们会问:我在这里的责任是什么?他们会对一些问题做出反应,或者因为一种深沉的爱召唤他们真正的自我。通过在一个社区、一个组织或一个使命中扎根,他们赢得了信任。他们拥有带来的持续改变的自由。我们选择的枷锁让我们获得自由。
把真理私有化
这是对意义的私有化。学校或社会没有义务去教授一套一致的道德价值观。每个人都选择自己的价值观。用你自己的方式来回答生活中的终极问题吧!做你自己!
问题是,除非你是亚里士多德,否则你可能做不到。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最终会有一些模糊的道德感受,但没有道德明确性或目标感。现实是,价值观是由强大、自信的社区和机构创造和传递的。人们通过服从社区和机构,并参与其中的对话来塑造自己的价值观。这是一个群体过程。
富人和成功人士更有价值。
我们假装自己没有说这个谎,但我们的整个唯才体制都指向了这一点。事实上,唯才体制当中包含着一堆谎言。它传达的讯息是,你的成就决定你的一切。唯才体制的虚假承诺是,你可以通过依附知名品牌来赢得尊严。唯才体制的情感是有条件的爱——如果你表现出色,人们就会爱你。
唯才体制的社会学认为,社会是围绕着一组内部小圈子组织起来的,内部是有成就的人,外部是其他人。唯才体制的人类学认为,你不是一个需要拯救的灵魂,而是一组需要最大化的技能。
难怪今天做年轻人这么难。难怪我们的社会正在分裂。我们接受了超个人主义的谎言,并将它们作为不言而喻的假设,让它们支配我们的生活。我们大谈政治革命的必要。但更重要的是文化革命。
戴维·布鲁克斯(David Brooks)自2003年起担任《纽约时报》专栏作者。他是《品格之路》(The Road to Character)一书的作者,即将推出新书《第二座山》(The Second Mount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