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特朗普总统的峰会失败两个月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Kim Jong-un)周四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V·普京(Vladimir V. Putin)会面。他正试图就一项解除制裁及渐进式核裁军的方案争取国际支持,特朗普政府反对该方案。金正恩对俄罗斯太平洋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访问,是他自今年2月以来的首次海外访问。当时,他与特朗普在越南大张旗鼓地会晤,结果谈判在互相指责中戛然而止,没有在达成协议上取得任何进展。
“全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朝鲜半岛问题上,”金正恩对普京说,他呼吁就此“在今天展开有意义的对话”。由于金正恩的车队因不明原因延误,会晤开始得很晚。俄罗斯国家新闻频道Rossiya 24报道称,普京乘直升机抵达会场,等待金正恩乘豪华轿车前来。
两人计划先进行只有翻译在场的一对一会面,然后进行双方官方代表团参与的会谈。普京向金正恩表示了问候,祝贺他在最近的朝鲜选举中获胜,金正恩则对普京去年在俄罗斯选举中获胜道贺。据俄罗斯媒体报道,峰会结束后,普京计划飞往北京,参加一个有关中国“一带一路“投资项目的会议。
在二月于越南首都河内举行的谈判中,特朗普提出了一个“大协议”的建议,要求朝鲜立即解除其全部核武项目,换取经济制裁的取消。但金正恩只提出用部分解除核设施——保留核弹头和导弹——作为解除影响最严重的经济制裁的交换。
此后对华盛顿越来越失望的朝鲜进行了一次核试验,还指责特朗普的国家安全顾问约翰·R·博尔顿(John R. Bolton)和国务卿迈克·庞皮欧(Mike Pompeo)蓄意破坏金-特核谈判。金正恩称,他愿意再次与特朗普会面,条件是美国在年底前制定出朝方能接受的新方案。联合国制裁委员会近期一份报告曾指责俄罗斯,称其通过船到船的石油和煤炭转运交易,帮助朝鲜规避国际制裁。
但俄罗斯是否有能力帮助朝鲜减轻制裁之痛,目前还存在疑问。
莫斯科方面有义务遵行其已投票支持的联合国制裁。同时,朝鲜和俄罗斯接壤边境较短,排除了被外界认为正在中朝边境间进行着的那种大范围的走私活动。为向中国寻求帮助,金正恩已四度会晤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中国是朝鲜第一大贸易伙伴,占朝鲜对外贸易份额的93%以上。
通过确保在本周与普京举行会晤,金正恩寻求重申他作为全球参与者的形象,即便他未能在河内与特朗普达成协议。他与普京的会晤还向华盛顿发出了信号,表明金正恩正在扩展他的外交版图。“如果说感知即是真实,那么朝鲜如今已被视为东北亚的一个参与方,这意味着金正恩精心调试的公共关系攻势正在奏效——令华盛顿颇为惊愕,”华盛顿的研究机构国家利益中心(Center for the National Interest)朝鲜研究主任哈利·J·卡齐亚尼斯(Harry J. Kazianis)说。
“从长远来看,”卡齐亚尼斯说,“如果金正恩不再被视为威胁,最终导致制裁制度被削弱,这样的策略可能会得到很好的回报。”
在联合国安理会上,俄罗斯和中国都支持美国牵头对朝鲜实施制裁,但同时也为朝鲜提供了应对美国压力的缓冲。他们支持朝鲜的观点,即美国和朝鲜应该用“循序渐进的方式”解决分歧,用安全保障换取朝鲜的完全无核化行动。由于同华盛顿的谈判目前陷入停滞,金正恩可能会让朝鲜与北京和莫斯科,或同时与两者实现更紧密的结盟,就像美国试图让首尔和东京团结起来,共同遏制中国崛起,并打击拥有核武器的朝鲜一样。
如果金正恩得出结论,认为他与特朗普的双向外交是无效的,他可能会利用普京希望增加在亚洲影响力的愿望。日本新闻媒体本周报道说,普京在与金正恩会晤期间可能会呼吁重启有关朝鲜核裁军问题的所谓六方会谈。该会谈包括包括中国、俄罗斯、日本、美国、朝鲜和韩国六国,任何重启这一会谈的尝试对特朗普来说可能都是坏消息。在2009年谈判破裂之前,六方会谈达成了无核化协议,但后来被废除。特朗普多次将此次会谈作为一个重要例子,说明过去几届政府在处理朝鲜问题上是多么失败,以及他自己与金正恩这种领导人对领导人的外交关系如何大大提高了实现平壤无核化的可能性。
金正恩是自他父亲金正日2011年访问俄罗斯以来,首位到访该国的朝鲜领导人。据朝鲜官方媒体报道,金正恩周三的随行人员中没有金英哲(Kim Yong-chol),他一直是朝鲜方面负责协调金正恩与特朗普外交关系的核心人物,这一缺席显得格外醒目。金英哲被曝缺席几天前,朝鲜要求华盛顿将庞皮欧排除出美国谈判团队。包括朝鲜外务省副相崔善姬(Choe Son-hui)在内的其他六方会谈资深人士陪同金正恩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
普京曾在2002年与金正恩的父亲、前任领导人金正日(Kim Jong-il)举行过一次峰会。2011年,金正日还曾会见时任俄罗斯总统德米特里·A·梅德韦杰夫(Dmitri A. Medvede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