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裔知名物理学家张首晟去年底“意外离世”后，中国官方高调纪念。就在同一时间，官方开始淡化他生前入选并引以为傲的“千人计划”。
外界猜测，张首晟之死与美国对中国当局这项招募海外科技人才的质疑和调查有关。一位旅居美国的前中共官员却说，张首晟“陷得很深”，早在1978年15岁的他考取上海复旦大学物理系的那天起，他就成为中国盗取西方技术情报战略的一部分。
前中共统战官员程干远说，70年代末80年代初，邓小平搞改革开放，目的是为挽救专制政权，让共产党政权不至于崩溃。那时候，他们就制定了一个计划，派一批精干的技术人才到西方留学。
他说：“现在讲‘千人计划’，当时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字，就说要培养一批精干的技术人才到西方去，盗取技术情报。”
50年代毕业于复旦大学法律系的程干远告诉美国之音，那时复旦大学有个物理二系，对外以大学的面目的出现，对内称作核物理系。他通过学校内部渠道获知，这个科系实则由公安部情报系统主管。
“那个时候公安和国安还没有分家。这个系由公安部一局，就是政治保卫局和国防科工委主管。系主任，据我了解，实际上就是公安部一局的情报人员。这个人原来在上海是地下党的成员，” 他说。
中国政协机关报《人民政协报》2014年的一篇文章写道：今人大多不知道，在复旦大学的校园里，曾经还有过一个神秘的科系——原子能系，当年为了保密，它只对外用代号“物理二系”。
“物理二系”的建筑是一个封闭式的环形院落，周围还有一条“护城河”围起来，架一座独木桥进出，门岗森严。据当年“物理二系”的学生、后来成为系党总支书记的袁竹书教授回忆，当年“物理二系”招生的考分曾是全校最高的，能进入这个系读书也是倍感光荣。
程干远说，当时物理二系在全国报考的人才中挑选一些家庭背景没有问题的尖子， 其中不少是红二代。前中共领导人江泽民的长子江绵恒1977年毕业于复旦大学物理二系，后赴美留学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官至中国科学院副院长。
1978年，15岁的初中毕业生张首晟考入物理二系，并在一年后被校方选拔赴德国公派留学。
程干远对美国之音说：“当时德国洪堡基金给了一些钱，一部分人到了德国，张首晟就是那个时候挑选的，待了一年转到美国，直接由杨振宁带为博士生。”
张首晟后来成为美国斯坦福大学物理系终身教授，几年前受聘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每年都会在中国长待一段时间，从事科研并指导学生。
程干远说，80年代赴美留学的那批人大都拿到了物理学博士，大部分人日后都和中国的科技单位和高校有联系。他们逐步把西方技术搞到手，弄到中国来，中国也给他们提供很多好处。
“两边拿钱，待遇很优厚的，很多人都成了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上海浦东很多这样的人，大部分是搞计算机系统的，”他说。
曾在中共统战系统工作十年的程干远担心，就像西方直到近年来才开始担心“千人计划”的危害一样，美国政界高层，包括那些不和情报界打交道的知华派缺乏对共产党的足够认识。
“中共和苏共最大的区别是，中共的虚伪性更强，老毛就是用这一套搞垮了国民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说，“但是它的专制政体本质上是没有变的。”
程干远对美国之音说，盗取西方技术是共产党内部多年来一直明确的目标，只不过习近平太狂妄，把“千人计划”公开了，认为这是可以大张旗鼓公开讲的，等于是暴露了。
最近，中国当局开始淡化“千人计划”的名字。这个月早些时候，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说，从去年底开始，中国政府下令有关官员和招聘单位不再提及“千人计划”这个名字。不过，有迹象显示，这项招募计划仍在进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