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舟蒙着神秘色彩的被捕

美国要求加拿大当局上周逮捕中国科技企业华为一名高管的原因一直蒙着神秘的色彩。

人们在加拿大一家法庭获知了逮捕的细节及原因。在温哥华一个有关保释华为首席财务官、公司创始人之女孟晚舟的听证会上,加拿大检方表示,她被控欺诈。他们说,对孟晚舟指控的核心是,她可能参与了一项阴谋,诱使金融机构进行违反美国对伊朗制裁的交易。

在美中两国准备就停止一场残酷的贸易战展开谈判之际,听证会让人们了解了一件令两国关系紧张的事件。12月1日,孟晚舟在温哥华转机时,加拿大应美国的要求,将其逮捕,美国多年来一直在调查华为与中国政府或共产党之间的潜在关系。由于其企业高管以及精英的地位,孟晚舟被捕的消息在中国引起了很大反响。

华为发言人在周五晚些时候表示,“相信加拿大和美国的法律体系最终会给出公正的结论。”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最高法院,吉布-卡斯利阐述了导致她被逮捕的原因,现年46岁的孟晚舟则坐在一个玻璃隔间内。他说,在2009年至2014年间,华为利用一家名为天通科技(Skycom Tech)的香港公司在伊朗经商,与那里的电信公司做生意,这违反了美国对伊朗的制裁。他说,美国的银行为华为的金融交易结了帐,无意之中与天通有了业务往来。吉布-卡斯利说,这些银行是孟晚舟欺诈行为的“受害机构”。

2013年,路透社(Reuters)曾发文称,华为利用天通在伊朗做生意,并试图违反制裁措施,把美国制造的计算机设备进口到伊朗。吉布-卡斯利说,几家金融机构曾问过华为,这些指控是否属实。他说,当时孟晚舟安排了与其中一家金融机构高管的会议。在会上,她通过一名英文翻译发言,并展示了用中文制作的PowerPoint幻灯片。她说,华为在伊朗的业务严格遵守了美国的制裁措施。孟晚舟解释说,华为与天通的往来是正常商业运作的一部分,华为已经出售了曾经持有的天通股份。

但天通与华为没有区别,吉布-卡斯利说道。华为把天通作为一家非官方子公司来运作,并对两家公司的关系努力保密。
他说,天通的员工使用华为的电子邮件地址,佩戴的门卡和使用的信笺都印有华为的标识。根据在法庭上宣读的一份宣誓书,天通的文件显示,2009年华为出售所持的天通股票时,购买股票的实体至少在2014年之前也由华为控制。吉布-卡斯利说,孟晚舟向该金融机构的陈述构成了欺诈。孟晚舟的律师戴维·马丁(David Martin)说,那家银行是汇丰(HSBC)。

汇丰是一家总部设在伦敦、在美国有业务的全球性银行,曾多次因违反美国的反洗钱规定而受到美国当局的处罚。因此,汇丰安排了咨询公司艾西格(Exiger)进驻该行,监督其合规情况。据两名知情人士说,艾西格的员工注意到了与伊朗有关、涉及华为的可疑交易,就将其通报给了美国司法部;因未获得公开谈论此事的授权,这两人要求不具名。

马丁说,孟晚舟对汇丰做的PowerPoint演示是华为的法律团队准备的,其中披露了出售天通股票的信息。他还说,美国政府对这些指控只提供了“梗概性的描述”。

汇丰的首席法务官斯图尔特·利维(Stuart Levey)说,“美国司法部已经证实,汇丰不是这起案件的调查对象。”美国司法部发言人马克·雷蒙迪(Marc Raimondi)拒绝就周五在法庭上披露的指控予以置评。

对孟晚舟和华为的指控与美国政府在2016年对中国另一家大型科技公司中兴通讯的指控类似。在那起案件中,美国官员公布了中兴的内部文件,中兴高管在文件中描述了成立“隔断公司”的行为,利用这些公司与伊朗、朝鲜及其他受到美国政府制裁的国家做生意的办法。吉布-卡斯利说,纽约东区联邦法院于8月22日发布了对孟晚舟的逮捕令。11月30日,在得知孟晚舟将在温哥华转机从香港前往墨西哥的消息后,加拿大一名法官对她发出了逮捕令。

吉布-卡斯利说,孟晚舟在2014、2015、2016年曾经常去美国。她最后一次去美国是在2017年2月和3月。2017年4月,在一个大陪审团传唤了华为子公司后,华为发现美国正在对公司进行调查。那之后,孟晚舟和其他华为高管就不再去美国了,尽管她16岁的儿子在波士顿念书——那是她和前夫的三个儿子之一。一份宣誓书显示,孟晚舟再婚后还有一个女儿。

马丁驳斥了孟晚舟因为害怕被起诉而避免去美国的说法。他说,今年1月,AT&T取消了在美国销售华为智能手机的交易,联邦政府也禁止在政府合同中使用华为产品,之后华为基本上放弃了美国市场。“只有充耳不闻的企业实体,才会不明白美国已成为华为开展业务的一个充满敌意的地方,”他说。

吉布-卡斯利提出理由反对保释孟晚舟。他说,她拥有巨大的财力资源,在加拿大没有牢固的关系,中国也没有与美国或加拿大签订引渡条约。马丁提出把温哥华的两处房产和一笔现金存款作为孟晚舟保释的保证金。他说,孟晚舟不会违反法院的命令,并补充,那样做会“使她深爱的父亲有失尊严、感到尴尬”,让华为成千上万的员工感到尴尬。孟晚舟的父亲是华为创始人任正非。“她不会让中国自身难堪,”马丁说。当他后来重复这一点时,孟晚舟触摸了自己的眼睛,警长给了她纸巾。
截至当天结束时,仍未确定是否保释,本案法官表示,听证会将在周一上午继续进行。

任何引渡程序都可能需要数周或数月的时间,取决于逮捕嫌疑犯的国家的规则以及嫌疑犯是否选择反对引渡请求。美国司法部现在必须向加拿大法院提交支持其请求的证据,并在逮捕后的60天内提出详尽的引渡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