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将与南韩总统文在寅举行南朝鲜高峰会谈,更在3月下旬先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习金会」,朝鲜与中国的关系看似回暖。但以历史角度来看,也不过是跌宕起伏中的「起」而已;而之前两国关系趋于冰冻,也只是「伏」而已。
由于朝鲜半岛持续分裂,被中国视为战略威胁的美军仍在南韩驻扎,始终是中国的心腹之患,让中国近70年来始终需要朝鲜这个小兄弟充当战略缓冲,并藉以发挥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因此需要尽力维持与朝鲜的关系。
这让朝鲜第1、2代领导人金日成、金正日在60多年间,既尊中国为老大哥,也对中国予取予求。然而,到金正日晚年,中国对朝鲜不顾禁令进行核试、拒不改革开放导致经济凋敝,以及大位续传给第3代金正恩等作法,渐感不耐。
日媒曾报导,金正日2011年5月访问中国时,便告知大位将传给金正恩,且持续要求钜额援助,却遭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冷回应。同年8月,金正日带着金正恩最后一次访问中国,当面托孤。4个月后,金正日就撒手人寰。
目睹父亲及自己被北京冷遇的金正恩,上台后即对中国保持距离,不但不像父亲、祖父般频繁访问中国,更处决与中国友好的亲舅舅张成泽。但是,金正恩也聪明地选择几次阅兵,邀请中共党政高官前往观礼,维持表面的交互。
然而,直到今年3月,金正恩执政下的朝鲜,与中国的关系可谓从冷却转入冰冻,「伏」的时间超过6年。最大的原因,和父亲金正日在位时一样,仍是不顾禁令试射核弹,且把中国的劝告当耳边风。
金正恩将核试及飞弹愈玩愈大,既激怒了美国,也惹恼了中国。在与美国联手下,中国对朝鲜祭出史无前例的制裁。由于朝鲜80%以上的进口物资来自中国,老大哥此举形同掐住朝鲜的咽喉,让朝鲜经济陷入困境。
直到2018年元旦,达到核武装备目标、但被美国军事压力及全球制裁压得喘不过气的金正恩,突然透过新年贺词释放友好讯息,既放出停止核试的风向,且接连向南韩、美国求和,迅速敲定「文金会」、「川金会」,看得全球目瞪口呆。
然而,金正恩接着闪电般地促成「习金会」,且抢在「文金会」、「川金会」前实现,重新走进老大哥中国的怀抱,不但让陷入围堵的中国喜出望外,也让中国与朝鲜的关系走出谷底,进入「起」的态势。
只不过,中国与朝鲜的关系改善,实际上仍不脱因需要而相互倚赖的格局。朝鲜重新拉拢中国,是预防一旦「川金会」失利,还有靠山可以倚赖,不至陷入孤立;中国与朝鲜重修旧好,则是拉住朝鲜,作为抗衡美国及南韩、日本的筹码。双方是否相互信任,仍待验证。
近70年过去,金家三代人统治朝鲜,在强权间游走平衡乐此不疲。如今看来,朝鲜与中国早已不复当年的「血盟」关系。但彼此的现实需要,总是让双方在保持距离后,又不得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