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托里尼:梦幻希腊海岛鲜为人知的秘密

位于圣托里尼岛(Santorini)火山断崖顶端的一个小村庄,当地导游吉亚尼斯·贝洛尼亚斯(Giannis Bellonias)站在被称为”通往爱琴海(Aegean)的阳台”的悬崖峭壁上,等候观看瑰丽的落日余晖。

“看,火山!”导游对我说,他指着不久前形成的两个黑色火山小岛(这是东地中海盆地最新出现的陆地),它们是佩里亚卡门尼(Palea Kameni)和尼亚卡门尼(Nea Kame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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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相间的民居经阳光久晒而斑驳,散布坐落在岩石之间,白色的石头小径崎岖蜿蜒,圣托里尼岛被很多人视为梦想中的希腊小岛,有关该岛的无数精美图片出现在数不清的旅游手册和Instagram相片上。但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是,在这迷人的景色之下暗藏着一个久远的秘密。

爱琴海南端的圣托里尼岛由五个基克拉迪(Cycladic)环岛组成,主岛是锡拉岛(Thera),还有锡拉西亚岛(Therasia)和阿斯普罗尼斯岛(Aspronisi),以及两个火山岩岛。五个海岛环绕着一个巨大的深入海面的碗状火山口。然而在大约5000年前的青铜器时代,圣托里尼是一片火山岩陆地,叫做Stronghyle ,在希腊语里意思是”圆形”,它在历史上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那时候,附近的克里特岛(Crete)上已经开始出现人类文明。那里的居民是米诺斯人(Minoans),名称来自神秘的米诺斯王(King Minos)。这群人不仅是神勇的武士,而且还经商,并有艺术和海事活动。有关米诺斯人的来历一直有争议:有人认为他们是逃离埃及尼罗河三角洲的难民,也有人认为他们来自古巴勒斯坦,叙利亚或北美索不达米亚(North Mesopotamia),而最新的研究认为,米诺斯文明源自当地,来自那些早期生活在希腊和安纳托利亚(Anatolia)西南部的农民。不管怎样,几乎公认的是,在公元前2600到1100年,一个相当成熟的人类文明曾经在这里存在过。在克里特岛的考古活动曾经发掘出规模相当恢宏的宫殿遗迹,金首饰和典雅的壁画。

几个世纪的时间里,米诺斯人的疆域扩展到其东边的罗德岛(Rhodes)和部分土耳其海岸地区,或许更远至埃及和叙利亚。现在的圣托里尼岛的地理位置对当时的米诺斯人格外重要,它位于塞浦路斯和克里特岛海上贸易路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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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托里尼西南部一个村庄阿克罗提里(Akrotiri)进行的考古发掘工作中,发现了三层楼的民居,大片的殿宇,欧洲最早的铺路,还有供水和下水道系统。”雅典大学的自然地理和海洋地质学助理教授帕拉斯克维·诺米科(Paraskevi Nomikou)说。

而最令人感兴趣的是,在这里还发现了欧洲最早的文字系统,最初是克里特人象形文字(Cretan Hieroglyphics),后来形成线形文字A(Linear A)。

克里特人象形文字大约有137个,看上去像动植物、人体、武器和船只等形象,据认为克里特人使用这些文字直到公元前1700年。后来米诺斯人逐渐将这些象形文字发展成线形文字A,在语言学上使用至公元前1450年。这种线形文字A包括一些数字,大约200个字形和70多个发音元素,使其与我们今天使用的语言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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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线形文字A被视为欧洲大陆最古老的文字系统和文明。他们在文字上的先进与他们的生活方式相辅相成,他们不仅有各种仪式,而且与动物和谐共存。然而,大自然最终毁灭了他们。

公元前1627到1600年之间,在现在的圣托里尼发生了巨大的火山喷发,或许是一万年来最大的一次,被称为”晚青铜器时期火山爆发”( Late Bronze Age Eruption )。

雅典大学的诺米科说:”在那次火山喷发之前,并没有现在这个火山岛。那次巨大的火山爆发使得大约60米厚的火山灰落入大海,激发了高达九米的海啸波涛汹涌冲向克里特岛。”

据信,当时的剧烈海啸还可能影响到土耳其西部,甚至以色列。在这次灾难之后,经过几千年的变迁,今天的圣托里尼火山环岛逐渐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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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古代米诺斯人来说,这无疑是他们命运的终结。”火山爆发毁掉了他们大部分的船只,火山释放的有毒气体破坏了气候平衡,摧毁了米诺斯人的农业。这一切使得迈锡尼人(Mycenaeans)——公元前1600到1100年间青铜器时代希腊本土文明群落——抓住时机结束了米诺斯人的独立。”

但是令诺米科感到困惑的是,跟同样毁灭于火山爆发的意大利古城庞贝不同——公元79年,庞贝古城被苏瓦火山爆发而毁灭,整个古城被掩埋在六米多深的火山灰下——在圣托里尼没有发现被掩埋的人类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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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迹象显示,当时的圣托里尼人似乎在火山爆发前受到警告而逃离了。”诺米科说。直到今天无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都逃向哪里。

如果说欧洲最早的古文明被这场火山爆发所摧毁,但他们的语言却幸存下来。当更加好战的迈锡尼人控制了过去的米诺斯人帝国后,他们将线形文字A进化成他们自己的线形文字B(Linear B),最早的希腊文字系统,并逐渐发展成古希腊语言,这种语言将古希腊的民主、科学推理、戏剧和哲学最终推向全世界。

在那场大灾难的3500年之后,贝洛尼亚斯这位圣托里尼传统窑居的房主——一种依火山岩挖掘的民居,说;”这种窑居犹如完美的空调房,冬季,来自火山口的热流吹进来,夏天,岩下的居室又十分凉爽。”

贝洛尼亚斯是一位收藏家,他的文化基金会有一个拥有35,000册图书的图书馆。虽然他与圣托里尼岛的渊源将近60年了,但他的童年和大部分时间在雅典度过。他站在悬崖上看着远处夕阳下的火山岛,天边的晚霞五彩斑斓。

“我无法找到恰当的语言来形容晚霞的色彩。我想住在这个岛上的居民谁都无法形容这里的落日景色。深红色,粉色,橘色,大红或紫色……真是难以形容。这犹如一种发自肺腑的感觉。圣托里尼岛可不是胆小者的天堂。”

贝洛尼亚斯说的没错,毕竟,欧洲最早的文明便是在这里被摧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