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海岛
400多年前,荷兰航海家凭借不屈不挠的性格,意外发现了澳大利亚西部的偏远小岛。
1616年,德克·哈托格(Dirk Hartog)启航前往荷属东印度群岛,即今印度尼西亚。因当时错误地掉转船向,不得不在如今叫作海龟湾(Turtle Bay)的天然海港登陆,海港对岸的海滩年产蠵龟3000只。哈托格于是上岸勘察”未知南方大陆”,希腊语为Terra Australis Incognita,为世界地图的重新绘制做出了贡献。直到150多年以后,詹姆斯·库克(James Cook)船长发现澳大利亚东海岸,并宣布这片土地属于英国。
意外定居海岛
如今,沃德尔家庭(Wardles)是德克哈托格岛上的常住居民,他们足智多谋,经营着唯一的驳船,为游客提供往返这一偏远崎岖小岛的接送服务。基兰·沃德尔(Kieran)和托里·沃德尔(Tory Wardle)(如图,与父母的合影)一开始并未计划在辽阔的澳大利亚西海岸线的这片荒凉之地生活。1993年,基兰(Kieran)来到祖父的养羊场,以备祖父生病时的不时之需。后来,托里从墨尔本来到这里,在庄园里当厨师。最后,她并没有回来完成厨师学徒生涯:两个年轻人坠入爱河,利用驳船运回石灰岩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家园,生养三个子女。
在澳大利亚西部最大的岛屿上,这里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虽然每周都有新鲜蔬菜水果,捕鱼场所距离厨房仅仅几步之遥,但是必须利用太阳能板发电,利用风车从7公里外的钻井抽水,利用驳船供应肉类食品每月只有一次。
“与世隔绝”新解
基兰和托里已经把原来剪羊毛的工人所住的宿舍改建为一个六室的生态小屋。小屋面朝浩瀚无际的大海,随处可见鲸鱼、儒艮以及稀有海龟畅游其中。如今,他们已经拥有一艘非常结实的新驳船。以前,哈托格探险号(The Hartog Explorer)用来载运四轮驱动车辆和拖车从澳大利亚的最西端陡坡(Steep Point)抵达德克·哈托格岛(Dirk Hartog Island)。大部分探险都是通过自驾完成,任何选择不住生态小屋的人员都必须自带野营设备、饮用水、食物以及燃料。从澳大利亚西部首府珀斯(Perth)到陡坡大约需要14个小时的车程,但沃德尔接待的游客中有80%都是来过的常客。
“有些人问我在这里是否与世隔绝,”托里说道,”我认为在珀斯更加与世隔绝:每天有20位客人围着我们转。”
粉红湖泊的神奇之处
哈托格并不是唯一一个在这一海港停泊的海员。荷兰人威廉·德·弗拉明(Willem de Vlamingh)用自己的金属牌替换了哈托格留下的刻字的白镴牌,为这两次探险提供了证明。英国探险家威廉·丹皮尔(William Dampier)的植物收藏中有澳大利亚的植物,现在伦敦皇家学会图片库保存,这表明他也曾到达这片土地。1772年,法国人路易斯•弗朗索瓦·玛丽·阿莱诺·德·圣·阿洛伊恩(Louis François Marie Aleno de Saint Aloüarn)也牵涉其中,宣称澳大利亚所处的这片土地归法国所有。1818年,另一法国人路易·德·弗雷西内(Louis de Freycinet)带队前往世界各地进行科学考察,同行人员曾在这里停留购买弗拉明的盘子。
岛上的粉红色湖泊蔚为壮观,取名”玫瑰湖”(Rose Lakes)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湖泊的颜色是粉红色,二是因为弗雷西内的妻子名叫罗斯(Rose)。由于无法忍受分离之苦,23岁的妻子一直女扮男装,直到二人抵达直布罗陀港,平安踏上世界之旅。
“重回1616年”项目
德克哈托格岛上的生活与荷兰探险家400年前抵达时的情形截然不同。曾经在岛上发现的13种哺乳动物和有袋类动物中,只有3种存活至今。草原袋鼠、脊尾袋鼬、沙鼠等其余物种都只剩下化石。
但这一现状即将发生改变。大规模生态恢复项目”重回1616年”(Return to 1616)已经引进了成千上万只动物,例如通过迁出掠食性猫类以及岛屿植被的破坏者与践踏者绵羊和山羊,改善岛屿的生存环境。自2017年8月,该岛正演变为搭载珍稀濒危动物的方舟,同时,重新引进本土物种。该项目体现了澳大利亚在野生动植物恢复方面的雄心与努力,对岛屿所在地区鲨鱼湾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具有里程碑意义。
时光倒流
很快,纹兔袋鼠(如图)、条纹袋狸、鲨鱼湾老鼠和加氏袋鼬等体型较小、毛茸茸的动物会重新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蹦蹦跳跳。毛尾袋鼠看似一种小袋鼠,宽足袋鼠是一种酷似负鼠的肉食性有袋类动物,体型如同人类手掌大小,这些动物都可以看到。一些在澳大利亚内陆已经灭绝的物种已经从两个无人居住的附近岛屿迁移至此。
等到那时,像岛上的植被已经开始改善一样,这些动物有望大量繁殖。自从开始迁移农场动物和消灭野生物种,这些栖息地已经有明显迹象表明德克哈托格岛正在逐渐还原到最初原始荒野的状态。
挑战与价值并存的工作
“能够参与该岛恢复项目,消灭野生物种并重新引进是我(20年)职业生涯又一巅峰时刻,”西澳州公园与野生动物服务部项目运营官谢恩·赫瑞特(Shane Heriot)说道,”这也是我从事的最具挑战性的工作之一。”
赫瑞特负责承担山羊与猫迁出岛屿的协调工作。这一任务十分艰巨,涉及信息素引诱、老鼠声音效应、无线电跟踪项圈和自动红外相机。高达1.8米的防猫栅栏建于2014年,在岛屿东西悬崖之间绵延13公里,基本将这一陆地一分为二。2017年初已成功消灭野生物种。
农业转型
如今,岛上已经没有绵羊。在20世纪20年代的人口高峰时期,有26,000只绵羊在这片土地上漫步。随着时间的推移,绵羊数量减少。截止2007年,为两年后筹建国家公园,大部分剩余的绵羊也被驱逐出岛。如今,空旷的草场只剩下干涸的水槽,曾经剪羊毛的棚子已另作他用,这些都是近代历史发展的鲜明标志。
对基兰和托里来说,这意味着从农业到生态旅游的转型。
“目前,人们来鲨鱼湾和猴子米娅海滩是为了看海豚,但在未来他们还可以参观德克哈托格岛上饲养的这些珍稀和濒危动物。”基兰说,”一名护林员曾对我说,’以后你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他们会在你家门前的草地上跳来跳去,不得消停。'”
海洋生物蔚为壮观
虽然当前大部分的关注重点集中在德克哈托格岛的陆生动植物群,但它的海洋生物同样非同凡响。成千上万的鲸鱼在年度迁徙中游离海洋,海龟和蝠鲼由于遭受威胁迅速游入碧蓝的大海。儒艮以成片海草群为食,是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动物之一。
正如该地区的名字鲨鱼湾一样,这里的鲨鱼种类超过28种,但当地人担心过度饲养会对人类造成困扰 – 水线以下约有320种鱼类。
眺望整个印度洋令人沉醉,引人深思:拍打的海浪、吹拂的海风、啁啾的海鸟发出这里唯一的声音。不免让人引发联想,400年前的德克·哈托格(Dirk Hartog)大概也是这般体验吧。虽然人类的过度介入使这片土地伤痕累累,但”重返1616年”项目正在慢慢弥补损失。这个现代社会的方舟很有可能搭载该岛重现过去荷兰人所见的荒野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