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互联网巨头雅虎最终还是淡出了历史舞台。6月13日,美国威瑞森通信完成了对雅虎核心业务的收购。在1990年代后半期的互联网黎明期属于代表性存在的美国雅虎在创业23年后谢幕。很多评论认为其是被谷歌等新兴企业取代,不过我在寻找真相时发现了雅虎“自毁前程”的3个误判。
“意外失去挚友时的心情无法言表。冲击、难以置信、拒绝——各种思绪一起涌上来”。
6月12日,在东京都内的一家酒店,雅虎联合创始人杨致远对着盟友的遗像如此感叹道。杨致远口中所说的挚友就是井上雅博,他曾作为软银集团社长孙正义的得力助手主导成立了雅虎日本公司。4月份,他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参加老爷车拉力赛时遭遇事故去世。
要想讲述雅虎与杨致远的故事就不得不提软银。1995年,孙正义“发现”了当时只有5~6个员工的雅虎后立即奔赴硅谷。目的是想为刚刚诞生的互联网建立一个入口,获得通过互联网收集到的庞大数据。孙正义说,“觉得是一个非常棒的想法”,并立即决定投资。
雅虎从此开始上演“灰姑娘的故事”。孙正义决定出资时雅虎的估算企业价值为200亿日元,当时这被认为“估价过高”。然而仅仅几年时间,其企业价值就突破了10万亿日元。被孙正义派到雅虎的井上与杨致远意气相投,1996年开始在日本提供雅虎服务。雅虎在日本和美国瞬间成了互联网的代名词。
然而,孙正义却感到一丝不安。实际上,孙正义与杨致远“只在一个问题上存在意见分歧”。那就是对搜索引擎的看法。杨致远主张,网站的好坏需要人们自己去判断,认为搜索引擎早晚会走向“同质化”。即使在1998年谷歌诞生后依然坚持认为,“只需外包开发即可”。
杨致远在公司内部公开表示,“雅虎只做低端技术就行”。孙正义表示,“当时就觉得这样不妙”,但为时已晚。雅虎2000年采用了谷歌的搜索引擎,但后来对谷歌的迅猛增长感到惊慌,决定开始自主开发。这是雅虎走向迷失的开始。雅虎日本的1号员工、曾担任谷歌日本法人代表的有马诚回忆说,“被谷歌打得片甲不留”。
第2个误判是对“搜索”这一功能的固执。也就是说,未能培育搜索以外的服务。
在这一点上,孙正义也感到后悔。实际上,自1999年至2000年,曾摸索在线竞拍网站美国eBay与雅虎的合并。虽然一度签署了备忘录,但在签署正式合同之前未能达成妥协,所有努力一瞬化为废纸,这件事也因此并不为人所知。当时的意图当然是扩大在线竞拍服务。“如果当时与eBay联手,雅虎将变得更加强大”,对于孙正义来说,这也是巨大的误判。
不过,在日本的业务方面,孙正义吸取了合并失败的教训。在eBay与NEC合作进入日本之后,雅虎日本展开了坚决的抵抗,当时孙正义宣布“在eBay撤出日本之前,将免除‘雅虎拍卖’(yahuoku)的手续费”。实际上在2年后赶走了eBay。
或许可以说,虽然与eBay合并的构想本身很少被谈论,但围绕竞拍服务的斗争最终成为了决定日美雅虎命运的分水岭。
雅虎日本之后将“雅虎拍卖”培育为主要摇钱树,不断推进购物、金融、住宿预订、电子书等服务的多样化,将盈利来源扩大至与搜索联动的广告业务以外的领域。
第3个误判出现在10年前,即未能跟上美国苹果推出的iPhone开创的移动时代。换句话说,雅虎误判了需求从个人电脑向智能手机的转变。
实际上,雅虎日本当时也掉进了相同的陷阱。曾担任雅虎日本社长的井上曾公开表示,“智能手机一直(被我们)放在公文包里”。
但是,2011年10月发生了一个事件。因对未能及时转向智能手机感到不满而离开雅虎日本的村上臣在由孙正义举办的软银内部培训班上,公然批评了井上体制。随后,孙正义做出了调整经营体制的决定。
井上是从零开始建立雅虎日本的功臣。孙正义如今仍表示,“没有他,就没有雅虎日本的成功”,但为了跟上时代的变化,孙正义作出了无情的决定。“已经决定了”,孙正义给井上的通知只有这一句话。
雅虎日本任命当时44岁的宫坂学担任继任社长,并迅速重新走上增长轨道。此外,发动“叛变”的村上被召回,担任首席移动官(CMO),主导了向智能手机的转型。
另一方面,美国雅虎却从坡道上不断滑落。2008年拒绝了美国微软提出的收购,杨致远也被迫卸任首席执行官(CEO)职务。
此次,将核心业务出售给威瑞森电信的美国雅虎将公司名改为“Altaba”,实质上成为了管理其所持雅虎日本和中国阿里巴巴集团股份的管理公司。
杨致远与阿里巴巴的相逢可以追溯至1997年。当时台湾出身的杨致远首次访问中国,游览了北京市郊外的万里长城。当时的导游就是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曾是英语教师的马云遭遇创业失败。但在深入聊天的过程中,杨致远发现了马云具有企业家的才能,之后仍与其交往,2005年向阿里巴巴出资。
如今阿里巴巴成为电商巨人。当时曾仰视杨致远的马云作为世界级企业家扬名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