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之后全球投产的核电机组中,约6成由中俄两国企业负责。一方面,由于盈利情况恶化,美国接连有核电机组停止运行,欧洲的“脱离核电”动向也在增强。有声音担心,与军事技术直接相关的核电技术将向中俄两国集中。在中美被指进入“新冷战”时代的背景下,核电站可能成为新主导权之争的舞台。
日美欧优势地位下降
2000年之后,中国投产了33个核电机组,占全球的4成左右,中国计划到2030年把国内的核能发电量从目前的3600万千瓦提高至世界第一的1.5亿千瓦。其原因是为了实现国内经济的稳定,必须提高发电能力。此外,中国领导层提出的“中国制造2025”也把核电站定位为重要技术。
目前中国规划中的核电机组超过150个。中国企业还在英国推进核电站建设计划。中国以美法的压水反应堆(PWR)为基础,自主开发了第3代核反应堆“华龙1号”,现已确定向阿根廷和巴基斯坦等国出口。中国在核电机组的新开机运行数量方面占据压倒性优势,在零部件采购方面也具有价格竞争力,这是中国的最大优势。
第2位的俄罗斯虽然速度比中国慢,不过也投产了15个机组,占全球的近2成。俄罗斯原子能公司正在向电力需求提高的中东和亚洲推销核电站。该公司日前宣布,截至7月签订了35个核电机组订单,占全球新增核电机组建设项目的67%。此外,还将于2019年投产全球首座海上核电站。
4月,俄罗斯原子能公司在地中海沿岸的阿库尤(Akkuyu)开工建设土耳其的首座核电站。在土耳其,日本企业在地基更稳定的黑海沿岸推进核电站建设计划,但由于项目总经费的试算额膨胀至当初预期的2倍多,所以迟迟没有开工。日本政府相关人士表示,“(土耳其似乎想说)如果日本企业放弃,将由俄罗斯企业来建设”。
印度也在追赶中俄。一直以来,印度核电公司以小型核电站为中心在国内投产核电站,将推进开发利用钍的自主燃料循环系统。印度的钍资源蕴藏量位居全球第2。2018年春季,印度决定参与邻国孟加拉国的核电站建设计划,这是该国首次参与海外核电站建设计划。此外,印度还对斯里兰卡和越南的核电站建设计划显示出兴趣。
与新兴市场国家的核电站市场份额扩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美国家出现了脱离核电潮流。在美国,运行了49年的最古老核电站Oyster Creek核电站于9月停止运行,仍在运转的商业核反应堆剩下98个。
美国预定2025年之前再关停11个核电机组。主要原因是,由于页岩革命,与燃气和火力发电厂相比核电站的价格竞争力出现下降。在欧洲,德国和法国等国出于安全性考虑,计划摆脱对核电的依赖。据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预测,以发达国家为中心,到2030年全球的核电站发电量可能减少10%以上。
核电站市场势力格局的变化对欧美和日本的技术优势投下阴影。在美国,1980年获得美国机械工程师协会认证(开展核电业务必须具备的资质)的企业约为600家,2007年减至不到200家。美国能源部认为,由于核电产业的衰退,美国企业已经制造不出核反应堆压力容器等第3代核反应堆的主要零部件。在日本方面,接连有企业退出加压容器等零部件生产。
出现核扩散担忧
对于核电站建设和出口的主导权从欧美转移至中俄手中,开始有声音担忧安全保障上的风险。美国国务院高官针对中国的核电站出口指出,“中国的原子能产业事实上是军民一体的,这显而易见”,越发认为中国提升核电技术是扩充军备的一环。还有观点认为,印度的核电站出口也是为了对抗中国。
中美日欧俄均参加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要求成员国保证自身核技术不被用于核武器,各国均与出口伙伴国签署了原子能协定,对核燃料再处理等进行限制。但在伊朗的核电站项目上,俄罗斯在核燃料供给方面提供了支援,这一核电站项目被担忧转用于核武器。日本外务省高官指出,“中俄的协定内容相当不充分”。
美国智囊组织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也在3月发布的报告书中针对中俄核技术的提高和强化向海外出口指出,“这是对第2次世界大战后确立的核安全、核不扩散与法律框架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