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特朗普总统周五称朝鲜在清除核武器方面没有取得“足够的进展”时,他明确表示,他认为中国应该承担部分责任。下个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预计将对朝鲜进行首次国事访问,届时会看到在阅兵式的检阅台上,他跟朝鲜领导人金正恩(Kim Jong-un)站在一起。这样的一幅画面似乎支持了特朗普的说法,即被美国关税惹怒的中国,不再是让朝鲜放下武器的合作伙伴。
但中国的分析人士表示,情况并非如此——至少目前还不是这样的。
他们说,中国仍然对朝鲜和金正恩保持极深的怀疑态度,尽管这两个邻国时冷时热的关系最近有所缓和。他们表示,虽然中国在外围向朝鲜提供了一些经济上的帮助,但它在大体上还是遵守了旨在惩罚平壤核计划的国际制裁。
“没有证据表明中国停止了与美国在核武器和导弹问题上的合作,”位于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朝鲜问题专家成晓河说。“特朗普从自己的角度乱猜,认为中国因为贸易战就不会在核武问题上提供帮助。”他说,尽管如此,与美国贸易战的激烈程度,及其升级为旷日持久的僵持局面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导致中国在帮助特朗普解决朝鲜问题上变得更加被动。
“中国处于观望状态,”成晓河说。“这取决于美国贸易战的发展。”
特朗普发表对中国评论的同时,还在Twitter上宣布,取消国务卿迈克·庞皮欧(Mike Pompeo)下周访问朝鲜的计划。庞皮欧一直在敦促平壤落实金正恩6月在新加坡跟特朗普见面时对核裁军的模糊承诺。周六,中国外交部对华盛顿的态度表示“严重关切”,此前,特朗普把弃核谈判没能取得进展以及取消庞皮欧的访朝计划,部分归咎于中国。
据一位与中国领导层有接触的西方外交官说,由于对特朗普在贸易问题上的做法不满,中国对支持无核化努力的兴趣不大。这名外交官还表示,中国领导人原本认为,如果站在他一边,同意联合国去年对朝鲜采取更严厉的制裁,他就不会继续执行在总统竞选期间所承诺的对抗性贸易政策。
据这名外交官说,中国官员称,特朗普做出了这样的保证,但是当他在今年继续推进激进的关税时,他们觉得被出卖了。
中国的分析人士说,习近平访问平壤的时间很可能是在9月9日或者之前,那时是朝鲜70周年国庆。正如许多重大纪念日一样,朝鲜计划在首都举行阅兵式。
中国政府尚未正式宣布习近平的访问——此类声明通常会提前几天宣布——但中国分析人士和西方外交官表示,平壤正在为他的来访进行筹备。分析人士说,金正日今年曾三次访问中国,这是为了在与特朗普进入新的外交领域时赢得习近平的支持,中国人希望能有来有往。
3月份,金正日访问北京时充满热情,还带有一点表演色彩——当他的火车驶入中国首都时,这次旅行仍然处于保密之中——这是他第一次作为领导人出国访问。5月,他飞往中国港口城市大连再次与习近平会面,并在6月与特朗普会面后飞往北京。
中国分析人士表示,在每次访问中,34岁的金正日都对65岁的习近平毕恭毕敬,这种姿态这可能有助于缓解两位领导人之间多年的紧张关系。自2012年上台以来,习近平一直避免访问朝鲜,他几乎毫不掩饰对金正恩的怀疑,后者于2013年下令处死他的政府中的亲中国官员。
如果习近平出席9月9日在平壤举行的仪式,他将会看到高度精心编排的部队和武器。分析人士推测,金正恩可能不会像过去的阅兵仪式那样展示与核有关的武器,以此发出信号。但是无论如何,据位于华盛顿的斯蒂姆森中心(Stimson Center)制作的朝鲜分析网站38 North表示,过去几周的卫星图像显示,朝鲜正在筹备比过去几年更大的阅兵仪式。
“我非常期待这次访问能够实现,这将极大改善双边关系,”辽宁社会科学院边疆史地研究所所长陆超谈到习近平访问时说。他说,对于朝鲜来说,9月9日是一个特别有意义的日子,习近平的存在将进一步加强这个正在回温但仍然并不安全的关系。
特朗普在星期五的推文中表示,他相信中国不再像以前那样支持他在朝鲜的努力,“尽管联合国制裁措施已经就位”。
成晓河说,中国出于自己的国家利益,仍然希望结束朝鲜的核计划。他说,当金正恩停止发射导弹,并且不在中国边境附近进行地下核试验时,北京感到宽慰。
中国分析人士表示,北京决定不公开藐视对朝鲜的制裁,去年它在联合国的一系列投票中对这些制裁表示了支持。他们说,藐视制裁会引起各方的批评,而不仅仅是美国。
但与此同时,中国已经呼吁放松制裁,并且似乎正在寻求办法,通过基于中国过去40年的经验,帮助朝鲜开放经济,从而增加中国在朝鲜的影响力。“我相信习近平已经承诺向金正恩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并且相当程度上会兑现——否则,中国在朝鲜
问题将回到金正恩于三月访问之前的困难和尴尬地位,”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教授时殷弘说。中国贸易商称,朝鲜工人仍然在中国东北地区的中国纺织工厂工作,自去年的严厉执法之后,如今边境的海关检查略有放松。据东北省级官员称,中国赴朝鲜的游客数量预计达到去年的近两倍,目标是50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