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的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小说《双城记》。如果将美国的硅谷和中国的深圳比作法国革命爆发前夜的巴黎和伦敦,硅谷就相当于结束了市民革命的伦敦,而深圳则如同等待法国革命的巴黎。虽然在数字革命的进展方面仍存在差距,但这两座城市的关系紧密,并形成了相互间的影响。
新的一年从中国的话题开始讲起。最近,我时隔20年去了深圳,令我感到吃惊的是“华强北”的繁荣景象。在该市的中心地段,销售电子产品的高楼林立。走进其中最高的建筑物,里面有点像日本东京秋叶原的家电连锁店,或者说有点秋叶原销售大量电子零部件的“无线电会馆”的味道。但与秋叶原相比,这里的规模明显要大太多。
不知道一般的日本人对深圳有多少了解。在他们眼里,深圳或许是与香港北部相邻,是邓小平1980年代设为经济特区的“改革开放”的象征?也或许是收购夏普的鸿海精密工业大量生产智能手机的“世界工厂”?虽然这些看法都很正确,但都没能准确的描述出这座城市如今的面貌。
我的印象是这样的。深圳是世界工厂、仿冒商品之都、技术创新中心、创业者云集的城市……无法用一个词描述,是因为这里很多情况都在同时发生,整个城市处于变化的正中心。
深圳华强北路 |
在华强北,有虚拟现实(VR)眼镜和智能手机的疑似“山寨”商品出售。不过,在相邻之处,又摆着很多无人机和360度全景相机等在中国诞生的独创产品。其中,将无人机推向世界的是总部位于深圳的新兴企业大疆创新(DJI),该公司如今掌握全球市场70%以上的份额。
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统计,中国2017年在专利申请件数上有可能超过日美,跃居世界第一。实际上,其中的一半来自深圳。腾讯控股等超大型企业将总部设在深圳是因素之一。但是,从中国全境来到深圳、为迅速获取财富而创业的年轻人、以及被称为“海龟(海归)”的从美国回来的创业者在这里扎根,也被认为是推高申请数量的另一个原因所在。
观察企业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未上市企业,也就是被称为“独角兽”企业的数量也一目了然。据美国CB Insights统计,全球截至2017年底有222家独角兽企业,其中59家是中国企业,且很多立足于深圳。
事实上,在华强北的高层大楼的较高楼层、以及被称为“南山”的约10公里以西的地区,来自美国、法国与荷兰的创业者和风险投资(VC)、培训创业者的创业加速器大量入驻,它们为了培育第2、第3个大疆创新而展开了激烈竞争。
吸引它们的最大因素或许是被称为“方案公司”的业者的存在。据称深圳存在数不清的电子零部件和电路基板工厂,而方案公司熟知谁在哪里生产什么东西,能根据目的为创业者牵线搭桥。创业者即使不拥有工厂和设计开发部门,只要有创意,就能在较短的准备期间内将产品推向市场。
在深圳,我遇到了一位硅谷创业企业的经营者。他名叫大卫·莱斯利(音译)。他说自己是在社交网站(SNS)上得知有参观深圳高科技产业的旅行团。大卫表示“硅谷是软件创业企业的圣地,而深圳被称为硬件创业企业的圣地。我想亲自来确认一下”。
与深圳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切的或许就是美国硅谷了。我也参加了深圳访问团,最初访问的是来自美国西海岸的创业加速器HAX,据说该公司会选拔出立志创立硬件企业的年轻人,并定期送往深圳考察。
当然,深圳不只是拥有创业者。纯电动汽车特斯拉委托深圳的企业生产128种电子零部件,美国苹果2018年将在深圳成立大型研发中心。
一方面,大疆创新等深圳的知名企业也相继在硅谷设立软件开发和信心收集中心。在深圳开展研究活动的东大副教授伊藤亚圣表示“最近两座城市之间的人员、物品、资金往来十分频繁”。
1990年代还出现过取名《现代双城记》的美国的研究书籍。书中将硅谷和波士顿做了对比。这两座城市围绕霸权展开激烈竞争,最终构筑了向世界开放的产业结构的硅谷取得了胜利。深圳似乎与当初的波士顿不同,而是正在与硅谷开展联系与互补的同时,试图持续推进技术革新。
再来看日本。实际上不定期组织深圳考察团的是东大创业公司出身的一个日本人——高须正和。他表示“考察团吸引了各国的人,但是日本人对深圳似乎不太感兴趣”。
的确,在深圳只有极少数日本创业者。或许是因为日本人担心即使把技术带到深圳开展业务,也会因为“遭到抄袭而失败”。但是,不应该忘了深圳是全球专利申请件数最多的城市。我在当地听到了“硅谷一月,深圳一周”的说法。深圳的这种速度感以及人员、物品和资金的流动已经越过日本、与美国西海岸联系起来。对于这一现实,日本还是应该关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