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有哪一国的外交工作像美国一样,发言人不但有时得谈气候变迁影响地球上冰原的议题,就连远在外太空的反卫星试验也得表达美国关切。
也因此,国务院每天下午的新闻简报会,不论轮值发言人是谁,总带着一本厚重黑色档案夹,里头贴满分类的各色标签资料,全是美国针对不同地区局势变换的历来政策说明与最新立场,「世界警察」的外交官员并不好当。
而负责和各国媒体打交道的国务院发言人,要懂得环绕三大洋、五大洲的各种议题,向外界沟通,得对黑色档案夹里的各项信息有基本了解与记忆,不同发言人的临场反应能力各有特色,一旦哪一次未照稿念,或展现与过去不同立场,媒体会有解读空间,但只照稿念,是不可能的。
面对香港媒体记者连日质问中方做法违反哪一条国际法?柯比不耐地回答,「难道在马路上看到一辆遥控车,我就能把你的遥控车拿走吗?」还反问记者,「这种行为叫什么?」他并且毫不客气地说,这就是「中国偷走、盗窃」。
柯比出身海军,也曾当过五角大厦发言人,最近谈到和自己专业背景有关的话题,他反应超快并以清楚的例子说明美国立场,他还忍不住为记者上课说,没有「水下无人机」(Underwater Drone)这个词,正确应是「无人水下检测器」(Unmanned Underwater Vehicle)。
发言人有时也会遇到第一时间无法回答的问题,除说,「不清楚、不知道」,也有的会答覆记者「稍后我会试着找找有没有信息可以回覆你」,而在记者会后,有时真会得到回覆。应对记者提问,国务院不会随便说说,也会就能公开的内容诚实告知。
国务院前发言人莎琪(Jen Psaki)35岁就成为国务院设置发言人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她有次被问及前总统陈水扁保外就医、美方立场时,更诚实到告诉记者,「真抱歉,我把资料给忘在办公桌上了」,忘记放进黑色档案夹里,事后再以新闻稿的方式补充回答。
不随便说、要说就说实话,就算对进行中的议题不能透露全貌,所有的发言拿捏分寸也都得是根据事实,不断以各种字词排列组合换句话说,更不要说国务院内对于将派驻其他国家的外交官员、要负责在当地发言工作的有专门训练例如模拟记者会,通常在华府受训时,就不断演练再演练。
而只让政府公布什望大众知道的信息是不够的,美国还有信息自由法(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保障人民可依法取得政府不一定想主动公布的讯息,这也是为什么前国务卿希拉蕊.克林顿的「电邮门」事件,会被美联社依法将国务院告上法院、得以披露的主因。
保障第四权,监督政治人物与政府,即使面临尖锐问题,美国国务院发言人也会有和媒体激烈言词争辩时刻,国务院仍不忘常感谢是媒体及舆论的鞭策,让他们的工作能做得更好,除了外交辞令,美国政府对新闻自由的尊重,可以感受到国务院努力做良好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