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天金融市场的大幅震荡令投资者感到惊恐,即便许多基金经理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对此发出了警告。
这些基金经理曾警告称,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简称:美联储)结束向金融市场注资并将加息的决定、不稳定的全球经济以及过高的股价将会引发市场动荡。截至周一收盘,道琼斯指数已经较5月份的纪录高点下挫13%。
一些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今金融市场是会重现1987年美国股市大崩盘而后重启长期牛市的一幕,还是会像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那样,破坏程度并不严重、牛市行情基本未被打断。在这两次事件中,美国均未出现经济衰退,这一点也和今天一样,目前大多数经济学家并未看到经济衰退的迹象。
眼下的一大问题是股市正在努力戒断对美联储支持的依赖。为重振美国经济,美联储已向金融市场注入了数万亿美元,现在正尝试让一切逐步重回正轨。有鉴于此,股市最终大跌并不令人意外。
起初市场似乎没有理会美联储的举动。美联储在2014年10月结束了一项总计向债券市场注入了逾4万亿美元的计划,这其中的许多资金找到渠道进入股市,帮助维持了市场的复苏。股市对于美联储结束购债计划并没有多大反应。
当美联储就计划今年把接近于零的隔夜利率进行上调发出强烈暗示时,股市起初的反应也是持续上涨,不过速度较慢。毕竟即便美联储加息,隔夜借款利率也将低于0.5%,这种水平对于经济来说也仍具有强大的刺激性。美联储主席耶伦(Janet Yellen)曾对股价较高带来的潜在危险进行过提醒,但是股市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另外两个冲击市场信心的问题却逐步显现出现。
其中一个是中国,这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发现自身不断成熟的经济无法维持极快的增速。另外,中国房地产及金融市场泡沫也有所显现。中国对于石油和铜等大宗商品的需求出现放缓。供应商受到需求放缓的拖累,自身也存在财务压力过重问题。还有一个就是全球经济增速放缓。
这些外部因素令美元走高,再加上全球经济的疲软,令美国企业利润增速降至2009年来的最低水平。一些跨国企业,尤其是能源行业的跨国企业公布利润大幅下滑。低迷的利润增速对股市又产生不利。近期中国股市大跌,再加上数据显示制造业活动出现停滞,人们感到恐惧,害怕情况会变得更糟。
第三个问题是,在美联储注资引发的股市狂欢中,股票估值已经变得昂贵。Birinyi Associates称,尽管近期股市下挫,但过去12个月以来,标普500指数成份股的市盈率仍超过20倍,而历史平均水平仅为15.5倍。在市场似乎在单边上扬时,投资者对高估值股票可能并不在意。然而,当美联储的支持开始退去、公司利润增长乏力时,股价的高估值就难言合理。
现在的问题是,股市会跌到何种水平。
基金经理普遍相信,市场的阵痛只是暂时的,甚至可能是针对上述问题的健康调整,能够挤出股价的多余水分,最终让股票反弹、延续长期涨势。他们还指出,在经济没有陷入衰退的情况下,长期的大熊市(即股市下跌20%或更多)非常罕见。而且,鉴于美联储和其他央行有决心带领本国经济摆脱危机,经济学家普遍认为美国不太可能陷入衰退。投资者预计,如果需要抗击衰退的话,美联储可能会搁置加息想法,甚至再次向市场注资。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一些投资者会在周一买进股票,帮助股指脱离了低点。
上述观点或许正确,但也存在问题。众所周知,基金经理对熊市的预测非常糟糕,而经济学家在预测衰退方面的准确性也很差。
虽然通常情况下非经济衰退时期的熊市持续时间更短、跌势更浅,但偶尔也会出现无情的下跌行情。1987年10月19日,道琼斯指数暴跌了22.6%,创历史最大单日百分比跌幅,当时,美国经济正在扩张,并将继续增长。历史学家将市场动荡归咎于股市估值过高、投资者过度自信以及货币危机。但今日已经大大不同于往日。1987年,美联储在股灾发生前进行了加息,为经济降温。而眼下,美联储无意为经济降温。即便开始加息,利率也将保持在低位,以便发挥刺激作用。汇率方面,美国目前面临的问题是美元坚挺,而不是像1987年时面临的美元疲软。
另一个一些人拿来作对比的例子是1997年,当时,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美国股市最初下跌,但很快就实现反弹,因为美国情况看起来更加稳定,甚至成为了一个避风港。
上述对比是否有用,让我们拭目以待。不过,过去六年里,良好的希望和信心支撑股市回到了许多投资者目前认为过高的水平。现在,恐惧取代贪婪成为驱动市场走势的力量。一个尚待解答的问题是,恐惧的这个角色将扮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