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奥秘:人体中的微生物数以兆亿计,各种各样,相互作用,其关系极其错综复杂

据《纽约时报》报导,人体中的微生物数以兆亿计,各种各样,细菌、病毒、真菌等等。这些微小的生命体相互作用,其关系极其错综复杂,构成所谓的体内微生物群(human microbiome)。而这些微粒子有一半带有dna的记忆能力

仅以我们的肠道内菌群为例,其数量超过银河系的星体数量。目前估计,我们的银河系包含1,000~4,000亿颗恒星。这些巨大数量的肠道细菌大部分不会导致我们得病。相反,它们和我们共处。它们有自己的生老病死生命周期,仿佛和我们无关,仅仅是借用我们的胃肠空间进行它们的生命活动。
报导说,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将人体的这些微生物称为“体内秘密世界”(The Secret World Inside You),我们人的身体像一个超级生命集合体(superorganism),估计体内有100兆个细菌。据微生态学的研究,人体肠道内存在的细菌数量可达10兆,但其中大部分无害且和人的代谢有关,有影响消化能力、免疫能力等作用。如双歧杆菌、乳酸杆菌等能合成多种B族维生素(维生素B1、B2、B6、B12)、维生素K、烟酸、泛酸等,还能利用蛋白质残渣合成天冬门氨酸、苯丙氨酸、缬氨酸和苏氨酸等,以及参与糖类和蛋白质的代谢,促进铁、镁、锌等矿物元素的吸收。

报导说,对于细菌等微生物来说,人体就是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就是一个宇宙。人体有寸草不生、荒芜贫瘠的沙漠地带、土壤肥沃的河岸湿地;沼泽河口、丘陵台地、冲积平原、森森丛林等等。曾有科学家检测肚脐是一个“细菌的丛林”,可以让2,368种菌类存活在那里。

而对于个别细菌来说,有的生存在极广的器官环境中。《纽约时报》报导说,如痤疮杆菌(Propionibacterium acnes)这是一种可以治病的细菌,正常人的皮肤中多少存在一些,但是不会致病,因为有很多很多的友善细菌在制约它们。人的皮肤是身体最大的器官。如果仔细观察,“杆形”的痤疮杆菌潜伏在深层毛孔,在那里有皮肤的油脂供给它们能量和营养,它们则给予“青春豆”这样的回报。

正视现实与习马会-两岸现状

人们常常说,政治是现实的。但因权力、意识形态、视野局限等各种因素,现实中的政治家却不见得总能很好地把握,正视现实,因此也常常给自己、人民带来各种悲剧,留下缺憾,遗患于后来的历史。而如能很好地正视历史,把握机缘,就会创造历史,造福人民。

从这个角度看审视台海两岸的历史,此次新加坡的习马会以及两岸关系的未来,应该有些很有意义的启示。

正视现实与习马会

11月3日深夜,台北忽然宣布,7日将在新加坡举行两岸首脑的会晤。消息传出,两岸震动,举世关注。许多人感到意外,除因马过去宣示过不会在任期内举行会谈外,熟悉点两岸事务的人也了解马之所以这样宣示的原因,客观上确实存在些让会谈难以轻易落实的因素:能否在国际场合,是否对等,名称的敏感等,都牵涉到两岸问题的一些核心,双方的一些基本立场,涉及各种利益,实不易解决。

尤其是北京方面,现在显然具有台海事务上的主动权。过去在对台问题上,北京常有些因体制和意识形态影响所带来的傲慢,不正视现实的做法和说法:如视台湾只是一个尚未收归的省份,不正视中华民国的真实存在,忽略台湾人的真实情感等;这常常造成北京对台政策的错位,事与愿违,客观上强化了北京最不希望看到的台湾的疏离倾向。笔者关注台海问题二十多年,赴台考察十数次,对此有很多长期的观察和体认。北京能否在两岸领导人会面这样一个指标性的事件上取现实的态度和做法,也就难免让人有些怀疑,特别是在大陆最近两年意识形态明显左转、有严重的倒退僵固倾向,以及马英九民意支持低弱、即将届满的时刻。

但现实主义的态度,这一次超越了既有的障碍,推着两岸领导人做出了举行此次会谈的决定。显然,其中最大的考量,当是民进党可能即将再次执政并有可能执政多年这种现实。、

事实上,姑且不论其是否有意愿,即使蔡英文将来当选总统有意与大陆领导人会面,因历史和现实、政党文化、彼此信任度等等,落实那样一个会面的制约因素也会多多,在大陆眼里看来会成本高昂。所以,趁现在马依然当政,国民党依然在台具有相当的实力,实现双方首脑会面,给未来两岸关系设定某种新的互动框架、底线和基础,这大概就是北京最后采灵活的现实主义态度,落实此次会谈的主因。会谈中习对“九二共识”的强调、所谓“两岸关系的面临方向和道路”的抉择的说法都透露出这方面的含义。

过去包括现在,共产党的压力事实上帮了民进党在台湾壮大势力;而这次却是民进党要取得政权的态势成为习马会面的最大推力;国民党借助民进党加大了其与共产党博弈的砝码;共产党要借国民党维系其在台湾政治中的影响力。这种两岸三党交往互动上矛盾的政治吊诡效果,既是过去二十多年两岸政治的复杂,也是理解其中奥妙的所在。此次,更是如此。

但不管如何,习马会谈,北京能现实地面对事实,对等会见,不刻意矮化台湾,实属不易。早如此,两岸关系会少很多问题和挫折。此次会谈的达成,对两岸关系的进一步缓解,对两岸的和平,人民的福祉相信是有正面意义,应该给予肯定。

领导人各取所需

此次会谈显然是双方领导人各取所需,根据对历史定位的期许、己方整体利益的计算所达成的结果。不必过于用浪漫主义、理想化的目标要求领导人的政治选择:所有领导人都如此,两岸的也不例外。追求历史地位,是政治人物自然也是应有的选择。

对马英九来讲,与其前任比,其执政最大的成绩显然在推动两岸关系的和解上。以与习近平的会晤夯实这种格局,并进一步争得与大陆交往上至少是某种形式上的平等,不仅有助于挽回些民意,增添对其个人任期的正面评价,也有助于其走进历史,赢得其在两岸大历史上某种重要地位。

而对习近平来讲,举行两岸领导人的平等会晤,尽管不会没有丝毫政治风险,但在现格局下,只会对其在党内立威,在民间争取民意、平抑社会不满有所帮助,这特别是在经济下滑,反腐效益开始递减之时。显然,此举也会加大其在处理因南海、中日等因素而不确定性增加了的东亚事务上的资源,防范台海再成为一个新的麻烦焦点,为其下一步处理内部事务腾出时间和资源。

但显然,习的最终历史地位不取决于此。在如何确定其历史地位上,台海只是一个次要问题。两岸统一现在不现实,而只要是达不成统一,只在已经呈现的缓和态势上加分或避免其倒退恶化是绝不足以确定其历史地位的。其历史地位将主要将取决于他在大陆内政上的所为。

蔡英文、民进党与国民党各自的挑战

习马会后的民进党会因此受到很大压力。蔡英文当选的可能性整体上不会改变,除非在处理这次习马会面的后果上出现策略性的重大失误,冲击两岸关系现状。故蔡需要妥善应对。因为台海稳定毕竟是台湾绝大多数人的关心、利益所在。其如何在习马定调“九二共识”后找到合适的两岸论述,来应对国民党选战中必然要在此问题上的诘难,将会对其选情产生一定的影响。

虽其当选几成定局,但习马会后留下的课题和挑战,对可能作为未来总统的蔡英文来讲却是巨大的,需要用极高的政治智慧和技巧来平衡两岸、国际,岛内、党内各方的经济、政治多层面关系,那会是很难做的四年或八年。能否做好,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她能否很好地采取现实主义的态度。

民进党以往所善用的一些有效的动员论述,如大陆不承认中华民国在台政权的事实存在,矮化台湾、不尊重台湾尊严等,会失去某些动员能量,一些政治资源会流失。台湾民众不会轻易认同大陆,更不会接受“一国两制”的制度安排,但也不会不赞同两岸的现实接触,尤其是对等原则下的经贸文化互动。这些会在习马会后陆续发效,迫使民进党进行些重新思考,再定位、再调整的工作,正如其从建党到现在每在重大的历史阶段都曾有过的经历一样。

至于国民党,依靠习马会会得到一些资源,有助于稳定其选后可能出现的崩塌效应。但国民党在定位,历史选择上的尴尬会依旧,暂不会有根本改观。面对以台湾意识为主体的新生代的崛起,在大陆去台老一辈凋零、其二代也渐渐老去、式微的趋势下所形成的国民党的一些深层危机,都不是靠一两次这类会面或者只靠党产、利益平衡交换所能解决的。国民党依然有在台最终消解的危险。它可能的新生,或许就是重归大陆那一天。

不现实的统一与独立

此次习马新加坡之会,有人乐观地视为两岸统一在即。但在笔者看来,两岸关系的最终明确还是很久将来的事,将两岸领导人的会面视为统一的开始属于浪漫的想象。其最多也只能说是有助于两岸的进一步和解,客观上、历史地讲会有助于统一。两岸最终能否统一或台湾法理独立,取决于很多其他因素,尤其是大陆将来的演变,还有很多重要的不确定变量。许多结构性的因素都没有丝毫改变,也暂时不会改变,谈统一就如谈独立都毫无现实意义。那只是些对此感兴趣、对此有信仰的人的想象和游戏,从政治现实讲,都不必当真。事实上,这方面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动作,结果也都只能是灾难性的。

而两岸交往上的深层障碍不仅没有解决,似乎某些方面还有强化。人都是带着过去生活在当下,走向未来的。就身份认同问题来讲,台湾意识的生成是有其历史逻辑的。从甲午战败后被弃,日据所逐渐形成的“亚细亚孤儿”,“弃子”的心态,到战后“二二八”事件造成集体心理创伤,国民党威权统治期的权力分配失衡和公民权利被剥夺,都使得台湾意识逐渐萌生,且伴随台湾经济社会力量的发展,在七十年代后逐渐浮现,沛然成潮。而这其中,民主化的落实,“八九事件”对台湾人心理上造成的震撼,加之北京后来一系列对台政策愚蠢的失误,年轻一代的成长,都从内外部、代际等角度促成了台湾认同的形成。

这使得任何以大中国的统一为当然选择的论述显得苍白无力。在作为现代性的一些基本原则和制度已经落实的环境里成长的人们,与传统接受自然传承的身份认定的习惯不同,更倾向在认同问题上具有主体的自我选择。正如一个年轻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抗拒一个虐待他的父亲、离家出走,选择自我的生活方式,某种新的身份一样。那种指望靠血缘、传统关联来固定某种当然的身份或权力的合法性是有悖现代原则和趋向的,效果也是注定有限的。

这些年随大陆的经济发展,两岸在物质生活水平和方式上的差距逐渐缩小,减少了这方面双方交流上的障碍,但在与价值和制度相连的生活和思想方式上的差距却依然巨大。民主化的台湾已经不可能允许任何人武断地决定台湾人的命运,而就这点看,离民主和法治的落实尚很遥远的大陆政治现状,显然对台湾人尤其是民主化后成长的一代不具任何吸引力。“太阳花运动”的心理成因是复杂的,但担心大陆对台湾现有生活方式的侵蚀,肯定是其中重要一个。切不可低估台湾人尤其是年轻一代捍卫自己生活方式的决心。

同时,笔者也曾在过去二十多年间,多次与台湾的朋友包括绿营的朋友交换过意见,希望他们也要注意到大陆精英和民众对台湾的观感和看法,毕竟,台海两岸的问题最终是要双方共同来解决的,不是能以自己单方的愿望和想象来决定的,这也是一种现实。

在大陆在国际的影响日重,力量日强,台对大陆的经济依赖日深,两岸关系上台湾已有的优势渐失的今天,台湾最重要的资源就只在民主和法治的制度以及传统文化的保护和更新再造上了。习马会之后,如何深化、提升台湾民主的品质,创新现代华人文化,将成为台湾最重要的历史课题,两岸互动上的优势。它攸关台湾的命运,也关系大陆的未来。当初蒋经国先生在中美建交后日渐孤立的国际局势中启动台湾民主化的某种政治逻辑再次显现。台湾未来的领导人不论是谁,都应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和积极的作为。

而对大陆领导人来讲,应将此次处理台湾问题上值得肯定的正视现实的态度贯彻到底,内外一致,实事求是,这其实也是中国过去成功的改革所具有的最重要的特征,重拾这些年不再提及这次却被马英九提及的口号“与时俱进”,抛弃不合时宜的制度和思想,彻底改革,以营造两岸问题、香港问题乃至中国问题得以良好解决的根本之道,为“万世开太平”。

否则,即使有今日新加坡之会,其风光和掌声,也无法收拾台湾包括大陆的人心,难保个人的历史地位,和平也或许最终再成泡影,两岸甚至大陆内部自己发生冲突。那将是谁都不愿见到的悲剧。

历史探秘:难道邓打压民运就是因为钱伟长的告密?

编者:这文章多次在海外中文网站转载,这是历史的疑难还是历史的真实?不得而知,不管怎样把网上的这个反复多次出现的揭短文章再发表一下,似乎学运者的命运不是因为体制的恶行和不仁,而仅仅就是好友之间的出卖,作者对钱伟长的怨恨和用心可见一斑

原文:鲜为人知的钱伟长向邓小平告密事件

钱伟长的前半生是悲剧,后半生则是喜剧。而且不是一般的喜剧,而是一幕大喜剧。年轻的时候,钱伟长在美国工作得好好的,据他说,美国给他的年薪8万美元,这点工资,据研究,比当年的美国总统还高5000美元;他又在著名航空科学家冯卡门手下当工程师。但是,他却还是想回国。回国也不错。想不到的是,因为主张教授治校、主张通才教育,这点想法与主管清华大学的校长蒋南翔的治校意见不合。意见不合也罢了,这是社会中常有的事。有时候,自己今天的意见与明天的意见还会不合呢?但是,与中国的领导意见不合,这可是一件严重的事情。钱伟长于是被打成了右派分子。而且当了22年右派分子。他从冯卡门推崇的工程师到邓小平圈定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历史与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不仅他当了二十二年贱民,在流行株连之风的中国,还害得他儿子女儿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这22年发生的种种凄厉的故事,每一个知道中国历史的人,都是应该明白的。
有人说,社会就是大学,当右派也是大学。钱伟长在右派这座大学里,历炼得非常出色,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他认真地吸取了当年的教训,1986年底,将一封右派朋友们给他的信交给了当年领导全国反右运动、并坚持他领导的反右运动是正确的、必要的那个人。这一次交信,为党国立了大功,也在中国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一些右派党员倒了霉,被一个个开除出党,也害得总书记胡耀邦下了台。而给交信的钱伟长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给了他后半生无限的荣光。他终于从当年的右派分子,一跃而成为国家的领导人,有滋有味地当起了政协副主席。红楼梦上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看来,这真是有点儿道理。这一封信,改变了当年多少人的命运啊!

言归正传。那么,交信事件是怎么一回事呢?

1987年,是反右运动三十周年。反右运动,是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认真吸取反右运动的历史教训,深入研究这个运动产生的原因和结果,对于推动中国人民思想的解放,对于总结历史教训,开创未来,是有积极意义的。1986年底的样子,当年的一些曾经当过右派分子的著名的共产党员,许良英,方励之,刘宾雁三人,给全国三四十个比较有名望的右派分子写了封私人信件,信中说,他们建议召开反右运动三十周年座谈会,征询对参加会议的意愿和意见。

钱伟长收到了这封信。他看了这封信,经过了种种考虑后,他将此信转辗交到了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手里。并且附了这样的话:“方励之是一个政治野心家,他自称是中国的瓦文萨;我的问题虽然没有完全解决。”(指尚未恢复清华大学副校长的官职)这封信对方励之是声色俱严,大加批判在,称之为野心家;对自己则羞答答地欲语又止。意思是说,虽然我的问题没有解决,职务也没有恢复,但是,我是紧跟XX党的,是效忠小平的,您当年打我右派,也是必要的正确的。

邓小平看到了这封信,勃然大怒。1986年12月30日,邓小平召见胡耀邦、赵紫阳、万里、胡启立及何东昌等人谈话,他把写信的许良英误为王若望,对方励之王若望刘宾雁等人恼怒地说:“我看了方励之的讲话,根本不像一个共产党员讲的,这样的人留在党内干什么,不是劝退的问题,要开除。”他下令,将王若望、刘宾雁、方励之开除出党。他还批评,这些自由化分子,都是胡耀邦对批自由化不积极的结果。邓小平还认为,学生上街,从问题的性质来看,是一个很重大的事件。他认为胡耀邦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态度不坚决、旗帜不鲜明。他声色俱厉地强调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至少要搞20年;要严酷对待学生运动。他说,“没有专政手段是不行的。对专政手段,不但要讲,而且必要时要使用。”“对为首闹事触犯刑律的依法处理。不下这个决心是制止不了这场事件的。如果不采取措施,我们后退了,以后麻烦会更多。”从那个时刻起,他已经有了不怕流血的概念。果然,过了两年(1989),他将思想变成了行动。

在严厉批判自由化知识分子和胡耀邦总书记的同时,他大大地表扬了自己当年的将他圈入右派群体的钱伟长。他说:“这次钱伟长表现很好,应予重用!”不久,钱伟长就当上了全国政协副主席。也大小算是个国家领导人了。一封信的功能有多大啊!这是方励之们想不到的,也是钱伟长所想不到的。
这样的信,是不是一定要告密,一定要上交呢?我认为完全可以不必。
第一,这完全是私人信件,私人领域的事以私人领域的方式处理。你可以不回复方励之等人,也可以表示你不参加不支持那个会议,也可以直言批评他们准备开会的想法。意见可以不同,但如果坚持这个边界,我认为是合理的。而将私人信件上交,应该考虑到可能给朋友带来的影响,也应该考虑到这种行为的性质。第二,这封信上的纪念反右运动三十周年的会,从法律层面上讲是合法的。99%以上的右派分子分子已经纠错,平反,或改正。摆脱了右派分子阴影的人们,从历史的角度讲,反思一下这场运动,对国家对个人,也是有益的。

邓小平会敏感地感到,前右派分子方励之等人的右派三十周年座谈会,矛头是对准他的。他的脚上的鸡眼仿佛被不当心踏上了一脚,马上跳起来破口大骂,马上行动起来要显示自己的无比的权威。一时间,他指示要开除这几个右派分子的党籍,决心要赶走人们爱戴的胡耀邦。受到许多中国人敬仰的科学家钱伟长,也曾经充当过这样一种角色。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都是告密者。所告的密,对被告没有好处。而对自己则不无好处。至少他们希望会有好处。。而钱伟长则大受邓小平表扬,迅速成为政协副主席,晋身国家领导人之列。话说回来,盖棺论定,钱伟长作为一个科学家,在科学上是有贡献的;留学归来,为国效劳,其情怀是爱国的;作为一个教育家,主张通才教育(此理念并非他提出)、教授治校等,是有进步意义的。他被邓小平打成右派是悲剧,是极权制度的罪恶。然而,他向邓小平密告朋友的信件,却是很萎琐的行为,人格上是很卑下的。

可悲的不仅是当年钱伟长告密的可卑可怜,而是后人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近来,辽沈晚报着文《高贵绅士钱伟长》,居然称颂备之。此文转辗流传,被南方周末所摘编。文中说,钱伟长不仅在于“学术上的伟岸”,而且在于“灵魂上的超越”。钱老无疑是其中的代表性人物。”将朋友的私人信件向当年把自己推入苦海的人告密,又导致了朋友们一个个地被批判,一个个被清除出党,又导致了总书记胡耀邦因为理解过或宽容过这几个右派朋友的一些理念,而被邓小平认为是反对自由化不力,策动一些顾问老人们将他罢免。这样一种行为,这样一种后果,怎么说得上灵魂的超越?怎么说得上是“高贵”?怎么说得上“超越红尘”?他真的能算是一个“高贵的绅士”吗?如果告密者成了精神上的高贵者,那么,中国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中国的国民将成为一种什么样的国民呢?

我不知道,告密后的钱伟长是怎样想的?临死的时候,对于自己的告密又是怎样想的?他相信,他的灵魂是不安宁的。

外媒综合如何看待习马会

中国两岸领导人习近平、马英九将于11月7日在新加坡举行历史性的会晤,消息突如其来,一时间舆论炸开了锅。对于两岸66年来这一历史性会面,西媒也是众说纷纭。

美国《国家利益》11月5日则发表了题为《习马会:改变游戏规则、无用之功还是选举策略?》(The Big China-Taiwan Meeting: Game Changer, Lost Cause or Election Strategy?)的文章称,习马会的时机显然与国民党暗淡的总统大选和立法院选举前景有关。英国诺丁罕大学中国问题资深研究员寇谧将(J. Michael Cole)认为这是一个“曲线球”(出其不意的球)。另一个不同的体育比喻就是“万福玛利亚传球”(万福玛利亚传球,是一个美式橄榄球术语,指成功率很低 的长距离直传,一般在比赛快结束时候使用,孤注一掷地传出去以求在最后的时刻得分,剩下的就只有祈求圣母玛利亚保佑了),这是绝望的一击,而且也太晚了。

几年以前,当他还处在可以为两岸关系做积极进步的位置时,马英九需要中国大陆的让步。如今,大多数台湾民众对马英九经济融合政策的失败不再抱有幻想,并 且很多人怀疑他的动机。习马会显然是中国大陆试图改善国民党形象的一次尝试,让人知道国民党是同中国大陆打交道的平台。然而,今天的民进党已经对于有关中 国政策方面的攻击已经有免疫能力了。此次会议对于盼了多年的马英九来说是一个胜利,但是不太可能带来任何两岸关系上的突破。召开这个会议对于中国大陆来说 也是存在风险的,中国此前影响台湾选举的尝试都适得其反。在台湾大选两个月前,这个历史性的会议是一放到台湾面前的史无前例的胡萝卜,目的似乎是为了改变 选举的走向。

文章还指出,会议时间仓促,透露着绝望的味道,但是是可以理解的。洪秀柱是个糟糕的候选人,民调显示,国民党不仅可能失去总统宝座,而且又可能首次失去在立法院的大多数席位。

美国《外交政策》网站11月5日在题为《习近平的台湾陷阱》(Xi Jinping’s Taiwan Trap)的文章中称,在习近平的中国梦之前,他的前任胡锦涛也有一个愿望:中国大陆和台湾的和平统一。事实上,所有习近平的前任们都渴望将台湾再次融入 大陆,这一直都被中国认为是核心利益以及最高外交政策目标。在屈指可数的中共最高领导人中,习近平是最近于完成这个目标的:他使得自治的台湾比现代历史的 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接近于中国大陆。随着本月7日历史性的习马会的举行,习近平或许又迈出了实现这个目标的一大步。

但是从迫切希望加强本 党对权力控制的角度来说,习近平最好还是不要去实现那些梦。从软实力来说,尤其是民主与人权方面,台湾虽小,但是实力却是很强。这个自治的岛屿的软实力仍 让强大的足以改变中国大陆。2014年2月习近平在会晤连战时强调,13亿中国人和2,300万台湾人民都拥有中国统一的共同梦想。习近平还说,无论存在 任何政治党派的分歧,这个梦将会实现。这是在是太天真了,大多数台湾人希望维持自治的现状。此外,两党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他们的政治体制。中国仍然是一个一 党专政的集权国家,而台湾是民主制度。双方进一步走近不仅仅会扭曲台湾的民主,也有可能迫使中国走向民主的未来,对很多大陆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 的愿望。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11月6日则在题为《习马会:空洞的象征主义还是改变游戏规则?》(China-Taiwan summit: Empty symbolism or game changer?)的文章中称,从地缘政治上讲,这次会晤是北京试图消除该地区恐惧的一次努力,这些恐惧是由于北京在南海的领土主张导致的局势升温所引起 的,北京借此表示它愿意同地区伙伴谈判,包括台湾。

文章还说,鉴于此次会议的敏感时机,不难看出它与台湾明年1月份的大选之间的联系。 北京很有可能认为自己需要做一些高调的事情帮助国民党——它在台北中意的搭档。而在中国议题上,北京是可以这种帮助的。但是北京的干涉有点晚了,也无法给 国民党提供足够的动能击败蔡英文。而且,如果这次会议被视为北京和国民党阻碍台湾民主进程的阴谋,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文章最后还说,这次会议虽然是历史性的,也有极高的象征意义,但是不会成为改变游戏规则的会议。

哈佛大学历史弗格森(Niall Ferguson)日前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也谈到了习马会。他认为,习近平迈出了尼克松式的一步,这是习近平建立美国在亚太地区领导力,挑战美国霸权的大胆战略。

英国《金融时报》认为,峰会的潜在危险和收获不会有那么大,但仍可能是意义重大的。此次会晤的消息3日在台湾传出后,令政治观察人士震惊。台湾两大政党正在投入竞选活动,就像以往经常出现的局面一样,大陆政策是最容易引发意见分歧、也是最重要的议题。

此次峰会也证明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敢于担当,因为在某些中国人眼里,“习马会”可能被视为对台湾执政者的合法化。“中国领导人显然在发起外交攻势,以 便在中国进入动荡和经济转型时期之际,确保更好的国际关系和稳定环境,”伯格鲁恩研究院(Berggruen Institute)资深顾问内森•加德尔斯(Nathan Gardels)表示。

日本经济新闻11月5日则刊文称,最近台湾方面曾 经提出马英九出席2014年11月在北京举行的APCE峰会,期间与习近平会谈。但大陆方面没有回应。此次大陆方面做出积极表态,似乎可以看到在南海与美 国摩擦激化的背景。台湾1996年举行首次总统直接选举时,大陆方面进行导弹演习施加压力,美军向台湾周边派遣了2个航空母舰机动部队。

大陆可能是希望通过两岸领导人会面,表示出与积极对话的姿态,让美国在台湾问题上没有介入的借口。美国白宫新闻发言人3日表示:“欢迎缓和紧张改善关系 的举措”。台湾总统选举将在2016年的1月进行。最近的舆论调查显示,台湾独立志向的民进党蔡英文的支持率较高,很可能取代国民党取得政权。

“大外宣”做为一个庞大的体系个重点是”外宣本土化”。

据路透社报道,美国司法部和联邦通讯委员会(FCC)对加州一家广播公司展开调查,这家公司60%的产权实际上由中国官方媒体中国国际广播电台(CRI)的子公司拥有,它在美国各大城市广播过滤和歪曲事实的亲中国政府新闻节目。

专责监管海外媒体的美国官员对此并不知情,直到路透社查询意识到这家名为WCRW的电台涉嫌违反广播条例。WCRW原本是一家濒临倒闭的地方小电台,得到中方注资之后迅速发展壮大,在美国隐蔽地向十多个城市双语广播,包括华盛顿、费城、波士顿、三藩市,并正在各地扩张。据路透社披露,这家电台播出的很多节目内容都已被中国政府控制。

路透社还披露,在包括美国在内的14个国家里,至少有33个广播电台,都与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有着隐蔽的合作关系。这些电台向所在地区播放由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或其在美国、澳大利亚和欧洲的子媒体公司制作或提供的节目内容。而这只是中国搭建的广播网络的一部分,这一网络遍及欧洲、亚洲、美洲和大洋洲。

“都在宣传国家意识形态”?

中共官媒《环球时报》对路透社提出质疑,称西方通讯社和媒体向全世界售卖新闻,为什么美国电台就不可以采用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节目?问题似乎应该倒过来:为什么西方通讯社和媒体的新闻可以卖钱,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新闻只能出钱让人播发?当然,一家公司为了扩展业务,也可以赔钱赚吆喝。因此,这不是核心问题。核心的问题是:”原来在那里播些来自中国的声音,是与这种’新闻自由’相抵触的。看来西方媒体’很讲政治’,很愿意主动敦促政府给’新闻自由’划边界,它们甘当守卫这条边界的志愿者”。

也许《环球时报》真的不明白,新闻自由的重要原则是,政府不能操纵新闻。政府操纵新闻,不是增加了多元声音,而是干扰了新闻自由。中国官方媒体和政府的从属关系,恐怕《环球时报》也不会否认。

西方当然也有政府支持的媒体。除了政府是否可以直接干预新闻之外,问题还在于,政府支持的媒体价值观是什么?是要求媒体为专制独裁、反宪政、反人权的制度辩护呢,还是支持媒体传播人权、自由和民主的价值观?在一些基本原则上,当然有是非之分,而不是一句”都在宣传国家意识形态”就可以掩饰的。

“大外宣”不应该被容忍

路透社这则报道,揭示了中国政府”大外宣”的成就,但是这只是冰山之一角。中共自建党开始,就重视宣传的作用。今天人们知道的”大外宣”框架,包括新华社、中新社、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央视卫星电视、《中国日报》和外文局所属刊物等几大对外窗口。这些机构早在建政之前或者建政初期就已经设立,而且一直都在如常运行。

上世纪八十年代,久闭的国门洞开,世界的发展对中国人冲击巨大,外宣工作也因此略显疲态。”六四”民主运动,被邓小平判定为”国际大气候”与”国内小气候”影响的结果,在很大程度上被归结为舆论的作用。据称,九十年代中期,加大外宣成为中共明确的策略。

“大外宣”高调让公诸于众,则是在2008年之后。这一年,拉萨骚乱、汶川地震、奥运火炬等事件让国际社会更加了解中共,谴责其压迫人权、钳制新闻自由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个政权的本质让它不可能去进行自我反省,而是认为遭受谴责乃因对外宣传力度不够。根据当年《南华早报》报道,2009年,”中国政府准备耗资450亿元人民币,推动它的主要媒体机构向国际扩张,以改善国家在国际上的形象”。这一消息作为正面的”国家形象工程建设”,被包括新华社在内的中国官媒转发或者重新报道。

“大外宣”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其中一个重点是”外宣本土化”。一方面,人民日报、新华社、《环球时报》高价雇佣外国职员,或者收买外国媒体的编辑记者和专栏作家,撰写能够让外国人接受的宣传稿件;另一方面,以各种方式收购和控股外国本地媒体,以”外人”的姿态称颂中国政府。

在言论自由的西方社会,这些声音的确可以传播出去,而且干扰了人们的判断甚至价值观。如果这些声音来自人们在资讯自由环境中的独立思考,只能被当作多元声音的一部分。但是,如果它来自一个专制政府洗脑工程的操纵,显然不应该被容忍。

改革的必然-中国不可能既是一个严重负债人口日渐老龄化的国家又要继续表现优秀

中国的短期经济信号让人心存不安。

政策制定者今年夏天在A股救市行动中表现拙劣。央行突然让货币贬值。中国经济增长下滑到了自2009年以来最低水平。

这些状况在全球市场引发了躁动,令投资者感到不安。但更大的问题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长期前景有变化吗?如果有的话,是什么?

新兴市场领域的一些专家研究了中国的增长率下滑,认为有迹象表明将来会出现更深层的问题。另外一些人则态度从容,对中国目前的经济减速不以为意。他们认为,要转换到更加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上,这是一个自然而必要的过程。

“过去几十年的主题是,中国的一切都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快速增长,而未来几十年的主题是,几乎一切增长都在放 缓,”旧金山铭基亚洲(Matthews Asia)的投资策略师安迪·罗思曼(Andy Rothman)表示。铭基亚洲是美国最大的专注于亚洲市场的投资公司之一。

“我们需要习惯这种情况,”他说。“共产党就很泰然自若,而我们在这边惊慌失措。”

事实上,中国工业和制造业产出虽然曾经有过高速增长,但最近几年已经降温,滑落到了7%以下。中国领导人刚刚为持续到2020年的下一个五年规划设定了6.5%的年增长目标,但中国几十年来都是用债务推动投资,经济学家们正在尝试估算中国是否可以转型到一个新的模式,让消费者需求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就像大多数发达国家一样。

鲍勃·布朗(Bob Browne)是芝加哥北方信托(Northern Trust)的首席投资官,他说中国消费者的问题是“面对中国的投资者必须做出的一项根本性的长远决策”。

“向服务型经济转型的过程,是会随着中产阶层的增多继续前进,即使有颠簸也无法阻挡呢,还是不会?对于这个问题,你不能不在乎,也不能模棱两可。”

由于短期前景不稳定,近几个月来,投资者纷纷套现中国概念股,而更加广泛的抛售已经对大多数新兴市场造成了冲击。

最近几周,卖压似乎已经逐步稳定,但花旗集团(Citigroup)援引追踪基金动向的EPFR Global提供的数据称,到10月末,新兴市场股市一年来流出的资金预计达到将近700亿美元。其中,从中国和香港基金市场流出的资金超过了300亿美元。

短期内,投资者对中国的经济增长感到担心。美银美林(Bank of America Merrill Lynch)最近对基金经理进行的月度调查显示,中国的潜在衰退被列为全球经济最大的外部风险。该银行10月的调查显示,39%的被调查者表示,中国是最 大的外部风险,尽管这一比率已经低于9月的54%。

一些人将中国经济的放缓视作短期威胁,布朗就是其中之一,但他长期以来对中国有能力向消费驱动型增长模式过渡的信心没有改变。

“很明显,中国更多的是一种自上而下驱动的经济模式,但韩国和日本在战后大部分时间里也是如此,”他说。“从依靠制造及投资的经济模式向服务及消费驱动模式的转变是相当稳固的。”

中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国家主导的经济模式多年来过度强调投资,致使发展愈发不平衡。结果导致个人消费如今只占 GDP的38%。这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Development)的工业化国家形成鲜明对比,这些国家的个人消费平均占到GDP的60%多。

应对这种不平衡的状况给中国带来了紧迫的风险。由于依赖国家投资——通常是浪费资金的工程或亏损企业——中国累积了创纪录的债务,相当于GDP的300%。

随着经济的放缓,这种债务负担似乎愈发危险,加剧了通货紧缩或物价下跌的风险,这可能会导致公司削减投资,个人减少开支。通货紧缩还致使债务相对增加——尽管与此同时很多公司的收入和利润在骤减。

“鉴于经济发展放缓,通货紧缩带来重大风险,如果政府无法推动必要的改革,中国可能会步日本后尘,产生资产负债 表衰退,”澳新银行(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 Banking Group)大中华区驻香港首席经济师刘利刚说。在他所指的这种衰退中,偿债在支出中将优先于新的购买或投资。

刘利刚预测,未来五年,个人消费在GDP中所占的比例将会达到44%,这是一个缓慢但重要的转变,因为消费将超越经济的总体增长率,代替投资成为关键引擎。

还有人认为中国正在逐步向消费主导的增长模式转变,与他们一样,这种预测部分基于普通公民管理资金的方式的变化。

中国家庭平均会把大致30%的可支配收入存起来,这个比例比其他任何大国都高。相比之下,美国的净储蓄率差不多是6%,欧洲是7%,日本略高于2%。

但有迹象表明,城市化了的年轻一代没经历过以前的贫困,对花钱的态度也不像其父母或祖父母那么保守。

22岁的于颖(音)便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把头发染成黄色的她给企业聚会及其他活动当服务员和迎宾员,每个月最多能挣6000元。

前不久被问及存钱和花钱习惯时,于颖说:“我不存钱,一分钱都存不下。”当时,她正在三里屯购物。那里是北京一个备受欢迎的地区,遍布着咖啡馆和店铺。

三年前,于颖从吉林来到北京。她说自己大约一半的收入花在了化妆品和衣服上。她和朋友合租了一套公寓,每月的房租又要花去1800元。

“和朋友出去玩、吃饭也要花钱,”她接着说。

但分析人士称,虽然中国的年轻一代花钱更随意,但让大部分中国人增加消费需要进行金融和其他监管改革。不过迄今为止,中央政府一直回避相关改革。首当其冲的包括放宽或废除全国性的户口制度。

现实情况是,户口制度通常会妨碍来自乡下的新一代民工入读城里的学校,享受医疗保健和其他社会服务。只有官方居住地才提供这些服务。分析人士称,放开户口制度会极大地刺激劳动力的流动性,还有助于降低农民工为考虑医疗保健和其他花销而存钱的需求。

“中国需要允许人们在赚钱最多的地方生活,他们目前显然不能这样,”华盛顿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驻所学者史剑道(Derek Scissors)说。

他说,不实行这些和其他改革的风险是可能会陷入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即在国家实现总体富裕,变成发达国家之前,增长和收入出现停滞。

“我说的停滞就是这个意思:中国不继续变得更加繁荣,而是陷入停顿,”他说。

“当然,中国有能力重振经济,”他接着说。“但他们不是在实行这类改革,你不可能既是一个严重负债、人口日渐老龄化的中等收入国家,又要继续表现优秀。”

中国领导人否认经济可能会停滞的说法,承诺通过降息、基础设施开支和面向扶持项目的定向贷款,来预防经济更快下滑

“中国经济的基本面没有改变,”中国总理李克强9月在大连的世界经济论坛上对与会者说。

“一旦出现滑出合理区间的迹象,我们将有足够的能力来应对,”他接着说,“中国经济不会出现‘硬着陆’,这不是空话。”

申请政治庇护“一胎化”走入历史后,这类移民申请是否会受到影响?

在美国申请政治庇护移民的中国公民当中,有相当比例的申请人提出的理由是中国政府的强制性人口政策。“一胎化”走入历史后,这类移民申请是否会受到影响?

10月29日,中共18届五中全会发表公报结束“一胎化”政策,允许一对夫妇生育两个孩子。纽约执业律师李进进说,一胎化解禁后,美国移民法官在审批此类案件时,会充分考虑这项政策变化,这可能会影响部分人士的申请。

他说:“政治庇护案例属于自由裁量。如果申请人的国家情况发生变化,那么法官是可以不予批准的。从某种角度来讲,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已经发生变化,虽然这不是彻底的变化。”

美国国土安全部的移民数据显示,2013年,总共有7万1千多名中国公民成为美国永久居民。这些人当中,超过8千6百人通过申请政治庇护获得了绿卡。年鉴没有公布政治庇护绿卡的具体分类。

在纽约执业多年的移民律师李进进说,他受理的政治庇护案例中,有超过一半的申请人选择以“一胎化”政策迫害为理由申请庇护,远远超过政治迫害、宗教迫害和性取向迫害等其他类别,主要原因是这类申请最容易获得批准。

他说:“强迫流产和结扎在法律的角度来讲可以说是一目了然,非常清楚,没有争议。只要你相信她是被强迫流产,法官就会对政府律师说,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我必须批。”

李进进律师说,计划生育政策执行了36年,已经造成数量众多的受害者。结束这项政策,并未改变这些人曾经受过迫害的事实。因此,受害事实如果发生在一胎化政策松动前,或者申请人因生育第三胎而遭受迫害的话,仍然可能有充分理由提出庇护申请。

但是,纽约明理律师事务所的陈明利律师认为,中国的一胎化政策松动后,可能会使部分申请人在心理上觉得这个类别的审批门槛在提高,因此影响申请数量。

他说:“可能对不少的人心理上是一种或大或小的震慑。他们可能会想,我以前可以说在生第二胎的时候受到迫害,而现在不得不说要生第三胎或第四胎。我个人认为,在美国华人当中,以政治迫害,尤其是计划生育迫害为理由申请的总体人数可能会稍微下降一些。”

在中共宣布废除“一胎化”政策后,美国国会众议员克里斯史密斯说,开放二胎并未改变中国强制性的人口政策。他呼吁中国政府终止计划生育。

中南海的“特殊智囊”团

两条跟五中全会主要议题(审议十三五规划的建议)密切相关的消息接踵而来。

第一条是10月31日,新闻联播报道:8月21日,中共中央召开了党外人士座谈会,听取十三五规划的建议,党外人士代表林毅夫发言。

第二条是11月1日,以“共同探讨中国‘十三五’规划发展战略和中国在全球治理中的角色与作用”为主题的第二届“读懂中国”国际会议开幕,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出席了开幕式并致辞,按日程,国家领导人还将会见主要来宾。

“记者注意到,制定重大政策前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此系最高领导层的惯例。来自“民间”的专家学者以及地方官员,通过座谈会、高规格会议等渠道,跟中央领导面对面交流,成为中南海的“特殊智囊”。

李稻葵

记者梳理发现,十八大以来,至少有以下8名专家学者两次以上出席中南海的座谈会,跟总书记习近平、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当面交流。

林毅夫

记者注意到,拥有国务院参事、世界银行前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北京大学教授等众多头衔的林毅夫,近日又多了一个头衔:“十三五”国家发展规划专家委员会副主席。

官方10月31日披露,8月21日中共中央召开的听取十三五规划建议的党外人士座谈会,林毅夫作为党外人士代表发言。

林毅夫1952年出生于台湾宜兰县,曾在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工作,成为杜润生的众多门生之一。1993年离开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之后,林毅夫回归高校,在北大教书做研究,成为著名经济学者,更是中南海座谈会上的常客。仅十八大以来,就不下5次出席习近平、李克强主持的座谈,并在会上发言。

面对中央领导,林毅夫发言时讲什么?官方没有披露,不过,从林毅夫的公开发言、文章等资料,可以看出他的主要观点。

“政事儿”发现,9月13日在“中国宏观经济(武汉)论坛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中国经济观察报告会”上,林毅夫发表了与一些经济学者不同的观点:应继续通过投资来拉动经济增长。

林毅夫称:“不管是技术创新、产业升级,还是基础设施的完善,都是需要投资的,我们还不能够放弃投资拉动经济的作用,应该继续通过投资来拉动经济增长。”

吴敬琏

今年新年伊始,李克强于1月26日主持召开座谈会,听取专家学者和企业界人士对《政府工作报告(征求意见稿)》的意见建议。座谈会刚开始,李克强用“先生”这一尊称,邀请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首先发言。

吴敬琏发言主题为“全面深化改革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型”。他坦言:在经济形势面临下行压力的情况下,全面深化改革意义尤为重大。这其中既包括建立创新、创业的环境,也包括增加效率和提高质量。

吴敬琏生于1930年,现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名誉所长、研究员。作为市场经济改革最著名的倡导者,早在1982年,他就提出:社会主义经济具有商品经济的属性。十八大以来,吴敬琏提出“改革要聚焦有效有限政府”、“中国的市场仍被条条块块所切断”、“中国未来靠投资拉动的模式不可取”等观点。

记者注意到,五中全会开幕前,在10月25日的清华大学产业发展与环境治理研究中心成立十周年庆典暨学术研究会上,吴敬琏作了题为“中国经济增长的关键驱动力”主题演讲,再次强调:中国今后要保持持续稳定增长,主要的驱动力量应该是转变经济增长的方式,从主要依靠投资、主要依靠投入资源,转到主要依靠技术进步、靠效率提高。

李稻葵

记者统计,十八大以来,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中心主任李稻葵不下五次出席中南海的座谈会。

生于1963年的李稻葵,学术与工作经历颇丰。他曾师从经济学诺贝尔奖得主艾里克·马斯金(EricMaskin),是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还曾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是央行制定货币政策的咨询议事机构,在国家宏观调控、货币政策制定和调整中,发挥重要作用。

李稻葵是十一届、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在全国两会上,“政事儿”多次采访他,他思路清晰、观点鲜明。

今年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速6.9%,为2009年来首度破7,各界对中国经济的下一步走势众说纷纭。接受媒体采访时,李稻葵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观点:今年底到明年一季度,经济将逐步企稳;预计今年全年增速是6.8%,明年6.9%;从明年下半年到后年,经济开始反转向上,2017年可能回到7%甚至更高。

李稻葵强调,实现上述经济预判的重要前提是,政府须助推第一把,“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提高地方官员的积极性,用奖惩机制改变懒政呆政惰政”。

李扬

记者统计,十八大以来,今年5月卸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职务的李扬,也不下两次参加中南海的座谈会。

李扬生于1951年,下乡插过队,还进厂当过工人。文革结束后,考入安徽大学经济系,后又考入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系博士研究生。其1989年进入中国社科院以来,一直从事货币、银行、金融市场、财税等方面的研究,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研究所副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所长。跟李稻葵相同,也曾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据媒体报道,李扬参与了“十三五”规划编制。今年5月,在以“十三五规划与中国经济长期增长”为主题的“2015中国智库论坛暨综合开发研究院北京年会”上,李扬发言时介绍了自由贸易区发展问题。

他表示:中国内外改革是相呼应的,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不只要塑造国内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而且要用这个原则来塑造全球的合理的经济体系,内外自由贸易区统筹发展便是推动这一进程的抓手,也是“十三五”要认真解决而且要解决好的一个任务。

胡鞍钢

记者统计,十八大以来,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院长胡鞍钢也两次以上参加中南海的座谈会。

胡鞍钢生于1953年,早年研习工学,在中国科学院自动化所获博士学位。从1985年起,胡鞍钢参加了由周立三院士领导的中国科学院国情分析研究小组,并作为其中的主要研究人员,系统地从事中国国情研究。1999年牵头成立了中国科学院-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现任该中心主任。

记者注意到,胡鞍钢的学术观点经常引起关注和争论。

1988年,他发表了《生存与发展》,针对当时经济发展“急于求成”的指导思想,指出中国长期发展战略应当是“保证生存与持续发展”,应根据中国国情探索一种独特的生产力发展方式,系统地把人口、资源、环境、粮食等重大问题摆在中国中长期发展中来研究。

此外,他曾提出“特区不特”,特别是在优惠政策上不能再“特”下去的理论。

樊纲

记者统计,十八大以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教授樊纲,也至少两次参加中南海的座谈会。

樊纲也是1953年生人,跟胡鞍钢同岁。他是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1978年考入河北大学经济系(七七级)政治经济学专业,1982年毕业后,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经济系,主攻“西方经济学”。多年来一直从事经济领域研究。

今年6月,央行调整了货币政策委员会组成人员,樊纲第二次当选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樊纲素被称为“中国经济学四小龙”之一,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各国时,他曾预测中国经济不会出现大问题。

李光辉

记者统计,十八大至今,中央政治局组织了27次集体学习,学习主题与经济有关的次数不多,大约只有两次:2014年5月26日的“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2014年12月5日的“加快自由贸易区建设”。

2014年5月26日的集体学习,由中央政治局同志自学并交流工作体会,没有讲师,孙春兰、孙政才、汪洋、韩正就前述问题作了重点发言。2014年12月5日的集体学习,讲师为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李光辉。

记者查询发现,李光辉长期从事区域经济一体化、沿边开放开发、亚非问题等研究。参与、主持过《10+1自由贸易区可行性研究报告》、《“十二五”期间我国经贸关系战略思路研究》、《国务院战略性新兴产业决定》、《中国自贸区可行性研究》等国家级和省部级课题50多个,以及联合国开发署《中越跨境合作区可行性研究》等国际合作课题。

辜胜阻

记者统计,十八大以来,经济学家辜胜阻不下3次出席中南海的座谈会。

辜胜阻生于1956年,现任民建中央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财政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他还是武汉大学战略管理研究院院长,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及中国社会科学院兼职教授及博士生导师。

辜胜阻与上述几位不同,他还有从政经历。1998年至2003年,曾任武汉市副市长;2003年至2005年,任湖北省副省长;2002年至2007年,任全国工商联副主席。

赵新尉《新疆日报》负责人“妄议中央”丢饭碗

据新疆自治区共产党反腐败机构周一公布的消息,该动荡地区官方报纸不久前下任的总编辑,因公开讨论党的政策以及腐败问题被开除党籍和公职。这位前总编辑预计将面临与这些指控有关的刑事起诉。

有关前总编辑赵新尉的公告提到一种罕见的情况,就是共产党表示该人被清除出党是因为他质疑或公开讨论党的政策,此举可能会对中国9000万共产党员的行为和行动产生广泛的影响。

赵新尉曾任《新疆日报》负责人,该报是新疆地区发布党的新闻和观点的最重要的报纸,他2011年上任,今年5月离任,之后党组织开始对他进行调查。

新疆地处中国西部地域广泛的边疆地区,安全部队一直在该地区试图压制愤怒和不满的维吾尔族人的暴力和抗议活动。维吾尔族人讲一种突厥语系的语言,多为逊尼派穆斯林,这个少数民族的成员经常抱怨占中国主导地位的汉族制定的歧视性政策。

近年来,已有数百人死于新疆的暴力事件,共产党将暴力事件的发生归咎于穆斯林极端分子,因此正试图在该地区对伊斯兰教采取严格的限制。国家主席习近平本人对新疆的治理表现出强烈的个人兴趣。

赵新尉是在山西出生的汉族人,他被派到新疆去管理《新疆日报》,并担任报社的党委书记。

党的高级官员似乎是在用赵新尉的案子警告全体党员,无论他们是在北京、还是外省。自从习近平2012年接任胡锦涛成为党的总书记之后,他一直在努力强制党的纪律。

这个由新疆自治区纪律检查委员会宣布的消息,特别强调了赵新尉被调查是因为他“妄议中央的重大工作方针”。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调查贪污腐败和违反党的规章制度等问题。“妄议中央”一词是10月22日公布的修订后的共产党条例中增添的。这个短语出现在条例的第46条,其中对党员在会议上能讨论什么东西有详细的描述。

该条以前的版本说,党员不能站出来反对党的政策。新版本则说,他们不能公开议论党的政策。在微信这个流行的短信应用中,有的党员注意到,赵新尉是根据修订后的条例处理的第一个案子,此案会让人害怕参与有关政策的讨论。

宣布赵新尉双开的官方声明称,赵新尉的主要问题是“妄议中央和自治区党委的重大工作方针、决策和决定,公开发表反对中央和自治区党委关于新疆工作重大部署要求的言论”。声明没有提供关于这些违规行为的进一步细节。

北京的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监督下级部门的工作,周一上午,中央纪委在其网站上发布了有关新条例的问题解答,回答问题的人是中央纪委资深官员马森述,他所在的办公室参与了党内法规修订的起草工作。马森述在问答的最后部分提到了第46条。他说,新增加的内容是为了保证全党的团结统一和行动一致。

他还说,妄议党的政策“不仅扰乱了人们的思想,有的还造成了严重后果。”

“破坏了党的集中统一,妨碍了中央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他说。

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拉筹伯大学(La Trobe University)研究中国民族政策的教授詹姆斯·莱博尔德(James Leibold)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表示,赵新尉的落马也可能与新疆的党内斗争有关。

已经因为腐败问题被清洗、并于今年6月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前共产党高官周永康,曾与新疆的领导人有密切的关系,尤其与1994年至2010年间担任新疆党委书记的王乐泉关系密切,王乐泉曾任中央政治局委员。接替王乐泉的张春贤也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张春贤是时任党总书记的胡锦涛选中的人。

习近平及其盟友、中央纪委检查委员会负责人王岐山,在拘留了周永康的同伙并对他们进行了好几个月的调查之后,拿下了周永康。

莱博尔德说,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赵新尉是否属于新疆的周王派,但“周永康在新疆有很大影响”。

“习近平正在试图应对这种影响对他自己的权威及他对新疆的统治的可能后果,”他说。

“或许赵新尉的确是个贪官,”莱博尔德说,“他们对他用了修订的条例,用他的例子来推动这一新条例,也未尝不可?有很多的可能性。”

计划生育70年代末文革完结计划经济走入绝境之际的历史背景和决策过程

周四,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五中全会宣布全面放开“二胎政策”——梁中堂在30余年前“一胎政策”刚刚出台之际就开始主张的提议,终于变成现实。

今年68岁、现居上海的经济学教授梁中堂是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人口专家委员会第一至第六届专家委员、九届全国政协委员。他曾任山西省社科院副院长、山西省计生委顾问,及上海社科院研究员,现已退休。

他最为人所知的角色,是独生子女政策一直以来的坚定反对者。梁中堂自1978年开始研究计划生育政策。早在1979年年底,即“一胎化”政策开始实行当年,时任山西省委党校教师的梁中堂就在于四川成都召开的全国第二次人口理论讨论会上,主张“晚婚晚育加间隔”,允许一对夫妻生两个孩子,但遭遇反对。他又于1984年(梁中堂时任山西省社科院人口所所长)致信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建议实行“二胎”政策。

梁中堂说,他的“二胎”提议在当时获得了胡耀邦的批示,却迟迟不被计划生育部门实施。在此窘境下,他于1985年推动在山西省省境西南的翼城县进行了“二胎”试点。在翼城县,晚婚夫妻被允许生两个孩子,但该县的人口增长率与中国其他各地基本持平。中国媒体也于2013年报道称,翼城试点实行28年来,生育率未升反降。

梁中堂去年9月出版了一本详述计划生育政策历史书籍。在一次电话采访中,他解释了计划生育在70年代末文革完结、计划经济走入绝境之际产生的历史背景和决策过程,“二胎”建议获胡耀邦批示却无法在全国推行、不得不先搞翼城试点的原因。他也指出了中央政府对强制流产等强制计生措施实际上的默许,并阐释了他现今全面废除计划生育、还生育权于人民的主张。

以下采访内容经删节编辑,未经梁中堂本人审定:

 

纽约时报中文网:是不是因为毛泽东说人多力量大,鼓励更多人口更多劳动力,才导致人口增长超出预期,才会在1979年那个时间点实行一胎政策?

梁中堂:不是这样的。一般的人在讲毛泽东鼓励生育,其实没有这一回事。毛泽东在1958年提出人多力量大,讲这样的话是为了推动和发起“大跃进”这个政治运动,和鼓励生育没有任何关系。共产党取得政权以后,没有鼓励人们生育。

纽约时报中文网:中国传统上生育率一直很高,却为什么在七十年代末这个时间点上开始实行计划生育?背后有什么样的政治考虑?

梁中堂:提出计划生育这个概念从共和国的五十年代就开始了,逐渐地严格,一开始是一般地提,在大城市。再后来是在人口稠密地地方,再下来就是推广到农村。推广到农村就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开始了。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提出“晚、稀、少”,然后到了1978年提出最好一个、最多两个,然后到了79年就是“一胎化”,是这么一个过程。

到了70年代末的时候,中国实行计划经济这个制度已经20多年了,实际上计划经济这种制度已经走到一个死胡同了,但是这个时期党和政府的主流主导意识形态还是认为,中国实行的社会主义制度是世界上最先进、最优秀的、最优越的社会制度,这个制度中最核心的就是计划经济,实际上是计划经济走到死胡同了,造成这个国民经济发展相当困难。这时候把这个文化大革命之后国民经济的困难归结到文化大革命,第二就是老百姓生育太多、中国人口太多,归结到这个因素上。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那么另一个导致中国落后的原因就是人口这一方面。这就是正式把人口当作经济、社会发展的障碍了,是这样的背景。

这个时期还有一个特殊的背景就是,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抓捕了四人帮,他们掌握了国家的最高领导权,他们这个时期要通过发展生产、发展经济来获得他的政权的合法性,所以这个时期他就特别重视发展经济,就是提出要尽快实现现代化。这样就把人口的因素当成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障碍,所以这个时期中央高层他们在对待计划生育、对待人口负面影响上,都是相当高度一致的,所有的领导人,华国锋、邓小平、李先念,包括后来的胡耀邦、赵紫阳、陈云,他们的认识都是一致的,一个比一个认识的更坚决、更强烈。

纽约时报中文网:具体是政府的哪个部门推出计划生育政策,决策过程是怎样的?困难吗?

梁中堂:一胎化的政策是在1979年由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1973年成立)做出来的,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就是现在的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前身,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是在1981年才正式设置的,在这个以前是一个临时的办事机构,就是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管理全国的计划生育工作,(“一胎化”政策)1979年是由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提出和在全国推行的。当时推行这个计划,应该说在党和政府的层面没有什么困难,大家都是同意的,特别是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是同意的,是这么一个背景。

纽约时报中文网:在1979出台一胎化政策之后,把这个政策推行到全国各地,设立计划生育委员会,过程是顺利、快速的吗?

梁中堂:在这之前,从中央到地方,在各个地方都已经存在这样的部门了,各级政府、党委都有这样的计划生育领导小组,在这之前就已经存在。

1979年提出一胎化,不是中央最高层,华国锋、邓小平、李先念、陈云,这个最高层提出一胎化,是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提出来的,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提出来马上得到华国锋、邓小平、李先念、陈云,他们的认可。他们马上认可,为什么马上认可,1979年是一个很特殊的政制发展阶段,就是邓小平解决华国锋问题关键性的一年,就是1979年所以这个时候,华国锋作为一帮,邓小平作为一帮,他们双方都认可下边,因为他们思想上是一致的,对计划生育和中国人口的影响,他们都是一致的。所以下面提出极严厉的政策的时候,这两遍的人都支持下边,这个是具体的背景。所以这个政策没有在最高层面去讨论、由最高的层面提出,而恰恰是由具体的领导部门提出,最高领导层一致地同意的。

一提出来,当时党委书记、省长们就直接在大会上推。党和政府要求各级党政一把手亲自抓,没有任何阻力地就推行下去了。在中国搞运动式的,在中央一提出来,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一级一级传达、就推行了,都谈不上几个月。那时候还不像现在有人大、政协的程序,那时候省以下的人大还没有建立起来,就叫革命委员会,政府一下子就到底了,不涉及几个月的周期,中央一出来马上就传达了。

纽约时报中文网:在评估党员干部的系统里,从什么时候开始把计划生育作为一个重要评估标准?

梁中堂:从1979年严格化一胎政策开始。

纽约时报中文网:1979年以前,如果超过两个孩子会罚款吗?

梁中堂:地方罚款这个时候已经比较普遍比较多了,但是在中央还没有认可这样一种办法,没有明确提出,到了中央提出“一胎化”的时候,就开始要求下面罚款。

纽约时报中文网:有很多报道提到一些地方做强制节扎、强制流产,是不是一胎政策的后果,在全国是不是非常普遍?

梁中堂:在过去的三十多年,从1979年中央层面认可了强制性的政策以后,这就是很普遍的,因为只有通过强制性的做法,才能推行和维持这个制度,一直很普遍的。昨天(10月29日)开始我就说,应该是取消这样一种政策,而不是调整成普遍实行二孩。只要有这样一种制度,那么强制性的现象就不可避免。

纽约时报中文网:中央政府认同强制性计划生育,是不是他们对类似强制结扎、强制流产这种强制措施也是认同的?

梁中堂:这种办法从1979年以后,中央层面其实是默许的,是采取一种纵容的态度,这和70年代出不一样。中央层面强烈反对强制命令,这是可以截止到1973年。1973年第一任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组长是华国锋,华国锋明确在全国会议上反对强制性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他主张只要生出来的孩子,就该给上户口、给口粮,不要难为违反政策的人,这是公开在中央领导层面讲话。

到79年以后大量出现强制了,79年以前还没有在全国普遍存在强制性的措施,79年“一胎化”严重的强制局面就出现了。但是中央层面的领导,从来不提批评和要求、反对强制,差别在这里。虽然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公开讲,可以强制执行计划生育。但普遍的违反人权、普遍的侵犯群众利益,没有任何人批评和反对。

纽约时报中文网:现在中国面临一个男女比例不均衡的问题,是一胎政策实行的后果吗?

梁中堂:总体上和一般上的回答,当然是这样。是由计划生育政策造成的男女性别比的失衡,但是我的看法是这样的:这种比例失衡的情况已经是存在的,但是远远没有现在数据上说的这么严重,这个数据并不是很确切的。中国实际发生的男女失衡,没有统计数据这么严重。为什么呢,因为有相当一部分女孩没有被统计出来,是统计上反映不出来的,被瞒报的,但现实上她们是有的,户口没报。

纽约时报中文网:为什么在1985主张在山西翼城推行二胎试点?

梁中堂:我这种主张是在1979年提出来的。1979年开始“一胎化”以后,在12月份全国的一次人口讨论会上我提交的论文,我用“一胎化”的办法预测了一下大约30年的人口发展趋势,认为一胎化会导致很快的人口老龄化,会将来造成我们国家的劳动力、当兵的病源,会越来越紧张,以及对家庭将来出现4加2加1(指一对夫妻赡养两方父母、照顾一个孩子的情形——编注),这是1979年7月份到10月份写的论文里边提出来的,到了12月份我把论文提交给大会,同时我认为应该普遍允许人民生两个孩子。

这次会议主要是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办公室出面开的会,有计划生育部门、党校、社会科学研究系统,主要这几个方面为主参加的会议。中央层面分管部门的领导他们都参加了,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栗秀珍——编注)他们就参加了,我会上就提出允许生两个。我的主张,大家感到比较新奇,计划生育部门当然不同意。

这样一直到了1984年,1982年有了第三次人口普查,按现在方法来做的应该是我们国家第一次。我用普查资料又计算了一下,证明应该允许人们生两个孩子,晚婚晚育同样能够达到中央提出的到2000年把我国人口控制在12亿以内的这个目标。我认为实行生两个的政策更好一些,所以给中央建议写了一篇文章,给胡耀邦提出来,建议全国普遍实行这个政策。

试点是84年以后,我给胡耀邦提出这个以后,胡耀邦和赵紫阳对这种办法都有个明确的意见,然后有明确的批示(他们是同意的),但是他们的批示得不到贯彻执行,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又提出做试点,试一试吧。不是直接在我的报告上批示的,但是他们是同意晚婚晚育生两个孩子,但是贯彻执行不下去。具体管理部门抵制胡耀邦、赵紫阳的批示,那么他们有顾虑,我们就试一试。具体的管理部门,这个时候已经不叫国务院计划生育小组了,这个时候叫委员会。 我提出试点,有关部门就同意了。当时就说一试就可以了,(他们)就是怕改变政策、否定计划生育工作、打击干部积极性,会造成社会不稳定等等。一试这些问题就可以得到回答。

纽约时报中文网:为什么试点很成功,却没有普及到全国其他地方?

梁中堂:现在来看,计划生育政策就是一个很荒唐的东西,它就没有一个对社会现象合乎逻辑的认识。我在翼城做的试验,是体制以外的人来介入,所以他们一直对它(试验)采取的是一种排斥、歧视的态度。所以从管理部门来讲,一直是很消极地对待的,计划生育就不是想象中的一个政府应该推行的具有合乎逻辑的、符合客观发展规律的这么一项工作。

不说别的,就说中央准备放开二胎,这个认识和这个打算已经有一个阶段了,就对他这个工作内部来说,早已经决定了,应该普遍放开二胎。那你的管理部门就应该去一下,那里(山西翼城)有一个做了30多年工作的县,它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有什么经验,它在由一胎化转为两胎的时候,它有什么做法,这三十多年有什么经验,有什么教训,应该总结一下吧?没有。计划生育政策本身就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所以你不能用一种合乎逻辑的思维去认识,它(试验)一直是一种体制外的东西,所以把它当成一种另类和排斥,能够一直坚持下来已经很不简单了。

纽约时报中文网:下一步关于生育的政策会怎么发展?

梁中堂:那当然是取消计划生育政策,给人民群众自由生育权,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走到这个上面。我也希望,我也认为,它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不可能,这么大一个国家,正在走向世界、走向现代化,所谓走向世界,一个根本的认识就是尊重人权、保护人权,生育权属于基本人权。一定会走到取消计划生育、取消计划生育政策,这样一个状态。

更正:本文稍早时称“一胎化的政策是在1979年由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1972年成立)做出来的”,国务院计划生育领导小组的实际成立时间应为1973年。特此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