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卫组织:全球平均寿命大幅上升

日内瓦—新的数据显示,在2000年到2015年间,全球平均寿命延长了5年,这是自1960年代以来的最快增幅。但是刚刚发布了其最新的世界卫生统计报告的世界卫生组织说,在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仍有巨大差距。

世卫组织说,人们现在的平均寿命比世纪之交前增长了5年,但重大差距依然存在,这是通过统计数字得出的结论:12个发达国家的人可以活到82岁以上,相比之下,22个发展中国家的人平均寿命不到60岁。

瑞士、冰岛、澳大利亚、瑞典和以色列是人们出生时预期寿命最高的5个国家,而乍得、科特迪瓦、中非共和国、安哥拉和塞拉利昂则排名最低。

虽然垫底的是5个非洲国家,世卫组织报告说,非洲国家自2000年以来平均寿命的增加是最大的。

世卫组织信息、证据和研究负责人说,非洲人的平均寿命延长了9.4年,达到60岁。他说,这主要是因为儿童存活率提高,控制疟疾有进展以及对艾滋病扩大抗逆转录病毒治疗。

这份报告说,世界各国的女性平均寿命都要比男性长。总的来说,女性的寿命将近74岁,比男性长4年半。

98名中国维吾尔人持伪造护照在土耳其被捕

维吾尔族人走过中国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乌鲁木齐市的一座穆斯林清真寺。(资料照片)维吾尔族人走过中国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乌鲁木齐市的一座穆斯林清真寺。(资料照片)

17日,98名来自中国新疆的维吾尔族人因持伪造的吉尔吉斯斯坦护照,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被逮捕。吉尔吉斯斯坦方面表示已展开调查工作。

媒体报道,这98名中国公民从乌鲁木齐乘飞机抵达土耳其伊斯坦布尔阿塔图尔克机场中转,接下来将飞往北塞浦路斯,目的地是沙特阿拉伯的吉达市。

据土耳其媒体称,他们用中国护照入境土耳其,在机场中转期间拿到这些吉尔吉斯斯坦的假护照。他们每人为假护照支付了2500欧元。

土耳其海关及边检人员在登机口将他们截获,查出这些护照均系伪造。土警方立即将这98人拘捕关押。

吉尔吉斯斯坦方面表示已经接到土耳其警方的通报,并展开调查工作。吉尔吉斯通讯社报道,18日该国最高议会议员阿勒玛穆别特·什克玛玛托夫在议会会议上发言,指出将吉尔吉斯护照有偿出售给外国公民的行为,已经在该国形成了一条“灰色产业链”。

他说:“98名中国人手持吉尔吉斯护照在土耳其被捕,是一件需要我国政府高度关注的严重事件……这次的数量多达98人,已经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了。这是严重的国际犯罪,是对我国公民和国家安全的严重挑战。”

土耳其媒体称,这98名中国公民仍在关押之中,接受调查后将被遣送回国。警方已逮捕了4名贩卖护照的嫌疑人,但其国籍尚不明确。

据悉,这近百名维吾尔族穆斯林此举是为了前往圣城麦加朝觐(Hajj)。

总部在美国纽约的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组织曾指出,中国在西藏、新疆等地区拖延向少数民族公民发放护照,以此来阻止藏人与维吾尔人出境参加宗教学习和朝圣活动。一些申请者要排队等待几年,甚至被无故拒绝申请。

有居住在海外的维吾尔族维权人士对媒体表示,正是因为中国政府这样的政策,导致维吾尔人想尽办法前往麦加。

对于伊斯兰教徒来说,朝觐是伊斯兰教的五功之一,是每年全世界穆斯林最大规模的集会。每一个身体健康经济条件允许的穆斯林,一生中必须至少朝觐一次。对于中国的维吾尔族穆斯林亦是如此。

阿富汗一代移民高中生的篮球生活

他们的父母是阿富汗移民。身为移民的子女,他们游走于两个 世界之间——父母的故乡和美国社会。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他们在学校里觉得自己更像“美国人”。平衡两个世界的生活并不容易。除了要面对一般高中生都 会有的压力之外,他们还有着美国3800多万移民子女都要面临的挑战。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这样的一名阿富汗裔高中生,他拥抱两种文化,梦想成为NBA球员。

阿富汗裔高中生艾伦·达拉博说:“篮球成就了我的今天。”

艾伦·达拉博有6个兄弟,他们的父母是阿富汗移民。他说: “可能是有兄弟的缘故,我比较好胜。他们总是激励我做这做那。我们小时候打过很多场球。”

达拉博是大华府地区维吉尼亚郊区詹姆斯·麦迪逊高中的高二学生。学校学生非常多元。

他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来自另一个国家,所以他们不会觉得我特别。”

詹姆斯·麦迪逊高中的校长格雷戈里·胡德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的好处是,这些学生有不一样的视角和经历,给课堂和球场内外增添价值。他们相互学习,从彼此不同的视角看问题,我认为这有助于他们独立成长。”

不过对于达拉博来说,不一样不是个负担。事实上,他欣然接受自己的阿富汗传统。

他说:“你父母来自哪里,你就是来自那里,你的文化传统也就根植于那里。我父母在阿富汗出生长大,我觉得我也是阿富汗人。”

达拉博在西班牙语课上和其他美国青少年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家里,他保持家庭传统。

他说: “你总是想和哥哥一样,他们是你的榜样。我小时候看他们打篮球,就很想和他们一起打。篮球是最好的体育运动。”

达拉博是学校篮球队的一员,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打NBA。篮球让他成为了球场内外的明星。但是是父母教导了他教育的重要性。篮球赛结束了,但是这个教诲将一直伴随着他,让他在未来的道路上出类拔萃。

美国国务院:中国飞机不安全动作制造险情

华盛顿—

美国国务院星期四说,中国军机在南中国海的“不安全”动作将人员置于危险之中。

美国国防部星期四说,中国两架战斗机星期二在南中国海上空对美军一架正在进行例行巡逻的侦察机进行了近距离拦截。美国国防部说,中国军机采取了“不安全”动作。五角大楼还在在对这起拦截事件进行调查。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约翰·柯比在例行记者会上说:“对这些不安全的飞行动作,我们与国防部有着相同的担忧。中方在缓解紧张和降低误判可能性方面没有做出任何举措,而且可能让有关人员置于险境。”

柯比表示,美方今后将继续通过美中两军之间的沟通机制向中方提出这一担忧。白宫方面表示,下一次的美中海上军事安全磋商机制会议将于5月24日和25日在夏威夷举行。

不过,白宫方面试图淡化这次事件对美中关系的影响。白宫发言人欧内斯特星期四在记者会上说,这次美军侦察机机遭拦截事件对地缘政治的影响远低于2011年的美中撞机事件。

欧内斯特还说:“在过去一年间,美国国防部认为中国军方飞行员的飞行方式出现了改善,符合飞机的安全和专业操作方式的国际准则。”

中国外交部星期四表示,中国军机一直保持安全距离,未采取危险动作。

天骏传媒、离岸公司与温家人

温云松、于剑鸣和斯泰尔商业关系及离岸公司示意图温云松、于剑鸣和斯泰尔商业关系及离岸公司示意图
虽然中国前总理温家宝的家人据报道坚决否认投资离岸公司,但多方线索 指明,温家宝的儿子温云松成立的新天域资本公司(New Horizon Capital)曾于2008年2月给一家在香港注册的户外广告公司天骏传媒 (Skyflying Media)投资,而这家公司与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一家离岸公司实际上是一回事。

温家人:无中生有 恶意捏造

公开资料显示,天骏传媒与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EMarket Holding Group 实为一体。国际调查记者联盟(ICIJ)公布的被泄露的文件显示,这家离岸公司七名董事中有一位名叫于剑鸣。于剑鸣是温云松在美国西北大学的同学,也是他 长期的商业伙伴和得力助手。

2012年5月13日,中国时任总理温家宝资料照2012年5月13日,中国时任总理温家宝资料照

 

香港英文的《南华早报》5月16日援引一名与温家宝家族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的话报道说,温家宝家族与汤姆·斯泰尔(Tom Steyer)以及他的投资活动没有联系,也没有通过离岸公司参与投资活动。《南华早报》没有透露这位“消息人士”的身份。富豪斯泰尔是位于美国加州旧金 山的法拉隆资本管理公司的创办人、知名对冲基金经理和美国民主党的长期捐款人。

美国之音中文网曾于5月13日综合新闻网站《华盛顿自由灯塔》(Washington Free Beacon)的一篇文章和其它资料报道称,斯泰尔的法拉隆资本管理公司投资了一家与温家宝家族有关联的在英属维尔京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接近温家的“消 息人士”对《南华早报》表示,此报道是无中生有、恶意捏造,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

2012年10月25日,《纽约时报》发表记者张大卫(David Barboza)的长篇调查报道《总理家人隐秘的财富》,《纽约时报》中文和英文网站随后遭到中国当局屏蔽至今。温家宝家人也曾通过《南华早报》批评报道不实,并威胁可能会追究《纽约时报》的法律责任。

天骏传媒与EMarket Holding Group

天骏传媒(曾译天翔传媒)2008年2月19日通过美通社(PR Newswire)对外发布的新闻稿(News Release)称,2008年2月5日天骏传媒完成一轮战略股权融资,投资方包括全球知名投资银行高盛(Goldman Sachs)、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新天域(New Horizon Capital)、风险投资公司红杉资本中国基金(Sequoia China)和法拉隆资本。

公开资料显示,天骏传媒2003年7月1日成立,注册时名称为EMarket (China)Holding Limited,公司在2007年1月22日将名称改为天骏传媒(中国)控股有限公司(Skyflying Media (China) Holding Limited)。

法拉隆资本给天骏传媒的投资并未直接进入中国,而是通过设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EMarket Holding Group Corporation。国际调查记者联盟5月10日公布的离岸公司文件数据库中有关EMarket Holding Group的信息显示,法拉隆资本通过名下四家公司给EMarket Holding Group注资。

张晓松领英个人主页的截图张晓松领英个人主页的截图

 

天骏传媒2008年2月发布的新闻稿显示,公司的首席财务官(CFO)是张晓松(Jonathan Zhang)。记者查阅张晓松在领英(LinkedIn)的个人账户页面发现,张把EMarket Holding和天骏传媒(Skyflying Media)放在同一位置、等同于一体,证实了《华盛顿自由灯塔》报道的两个机构实为一家。张晓松目前是中国本土社交应用程序陌陌的CFO。

有趣的历史

国际调查记者联盟公布的离岸资料数据库有关EMarket Holding Group的信息还显示,该离岸公司股东之一New Horizon Brightsky Media Investment Limited的联络地址为12th Floor of Jinguo Building 89 JIANGGUO ROAD,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100005, CHINA。记者查证后发现,北京市朝阳区并不存在此地址。不清楚是注册时疏漏还是有意为之。100005的邮政编码是北京东城区的邮政编码,不是朝阳 区。

巧合的是新天域资本的北京办事处地址恰好在东城区,是北京市东城区金宝街89号金宝大厦9楼,邮编是100005。公开数据显示,New Horizon Brightsky Media Investment Limited于2007年7月24日成立,2009年11月10日改名为Brightsky Media Investment Limited,把前面的New Horizon去掉,中文名称为朗空投资有限公司。新天域资本的英文名称为New Horizon Capital。

于剑鸣与温云松

新天域资本由中国前总理温家宝的儿子温云松于2005年与他在美国西北大学凯洛格商学院(Kellogg School of Business)的同学于剑鸣共同创立。于剑鸣是离岸公司EMarket Holding的董事之一。

《纽约时报》2012年10月的《总理家人隐秘的财富》一文中说,“在温家宝的家族所控制的企业中进行投资的人里,有很多长期的商业伙伴、前同事、以及大学同学,其中包括温云松在西北大学的同学于剑鸣。”

于剑鸣被称为2008年以来“中国十大私募股权投资家”。他2010年6月接受财新网采访时曾表示,在中国做PE(私募股权投资)一定要跟着政府走。《纽约时报》的报道说,于剑鸣帮助温家宝家族控制一系列投资工具。

离开新天域?

《华尔街日报》2010年10月18日报道说,在四环药业香港上市丑闻后,新天域表示温云松早已在2009年至2010年间离开了公司(具体时间不 详),前往国企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任职。不过有至少两个消息来源指出,温云松并未完全退出,他在新天域仍有“财务利益”。2012年,他出任国有的中国卫星 通信集团董事长。

2015年,又有消息传出温云松的得力助手于剑鸣不再负责新天域资本的日常工作,但仍作为公司的有限合伙人(limited partner)和投资人委员会成员。

有分析认为,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开展大规模反腐运动以来,很多中共高官及其子女都被迫保持低调,而很多投资人对把资金投入与“太子党”有关联的资本公司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薄瓜瓜哥大毕业成法学博士

薄瓜瓜哥大毕业成法学博士(美国之音章真拍摄)薄瓜瓜哥大毕业成法学博士
倒台的前中共政治局委员薄熙来之子薄瓜瓜,星期四参加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2016届毕业典礼,正式成为一名法学博士。他表示,不知道在服刑中的父母是否知道他今天毕业。

星期四,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举行2016届毕业典礼,薄瓜瓜和大约380位2016届法学博士候选人一起参加了典礼,聆听了美国前司法部长埃里克·霍顿在毕业典礼的主旨演讲和其他发言,在激动的欢呼声中正式成为法学博士。大约两千毕业生家长、亲属出席观礼。

霍顿在讲话中鼓励毕业生们要为司法公正、社会正义而努力,他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美国司法队伍中的一员了。当他要求所有毕业生为他们做出无私奉献的家长们致敬时,薄瓜瓜显然没有跟其他毕业生一起站起来,向坐在两边的家长鼓掌。

薄瓜瓜的父亲前中共重庆市委书记、政治局委员薄熙来和母亲谷开来,分别在2013年和2012年,被以受贿罪、贪污罪、滥用职权罪和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和死刑缓期执行,在北京郊区的秦城监狱和河北省的燕城监狱服刑。据报道,谷开来的刑期已经改为无期。

薄瓜瓜哥大毕业成法学博士(美国之音章真拍摄)薄瓜瓜哥大毕业成法学博士

 

虽然薄瓜瓜自始至终跟其他毕业生一样显得很高兴,但是似乎仍对公开亮相有所顾忌,他婉拒了美国之音的采访。当记者问他父母是否知道他今天毕业时,他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了。”

尚不清楚薄瓜瓜毕业后的去向,但大部分哥大法学院2016班的毕业生早在一年前开始的实习过程中就已经确定了未来的工作去向。

中国楼市今年以来持续走高

因供过于求,中国楼市曾一度下跌

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周三(5月18日)公布的数据,中国国内房价上月连续走高,这是今年以来连续第4个月上涨,其中,一线城市涨幅放缓,二、三线城市涨幅扩大。

上个月,中国国内房价出现两年来最快增长,除大中城市外,各地区中心城镇房价也呈加快走高趋势,显示中国楼市广泛复苏。

不过,除深沪两市继续保持最热房市地位外,迹象显示,新近收紧政策的出台正开始导致城市住宅需求减少。

路透社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测算出,今年4月份,列入统计的中国70座大中城市房价同比平均上涨6.2%,3月份是4.9%。这是2014年4月份以来的最快增长。其中,有46个城市房价上涨,3月份是40个。

中国楼市去年以来的复苏成为这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目前不多的亮点之一。受全球经济调整和需求减少的影响,中国国民经济增长速度正逐渐放缓。不过,国内房价普遍上涨也使决策者感到忧虑。他们已公开警告放贷过度宽松。

深、沪两市依然是最热房市,但房价增速有所放缓。与3月份相比,深圳增幅2.3%(3月份是3.7%);上海增幅3.1%(3月份是3.6%)。沪深两市新近均推出紧缩措施以打击炒房,其中包括收紧对二手房的借贷。3月下旬,两市均提高了对购买非自住房的首付比例。

房地产人士称,自政策收紧以来,沪深两地售房数量减少了60%以上。

中国政府去年出台支持楼市措施,导致下半年起房市迅速复苏,许多小城市虽尚未解决供过于求的问题,当地政府仍争先恐后采取更多刺激楼市做法。二、三线城市的房地产专业人士指出,房价回复的主要原因是当局的扶持房市政策。

根据中国有关部门上周六提供的数据,今年1月至4月,房产交易量上升36.5%,创下3年来最高纪录。4月份,房地产投资增长9.7%,与3月份持平;开发商继续投放新项目,以回应房价上涨。对总体增速放缓的中国国民经济来说,这是迫切需要的一大推动力。

普京为何纵容腐败

保加利亚索非亚——所谓的巴拿马文件(Panama Papers)前不久遭泄露一事引出了大量问题,其中一个是:对威权主义政权来说,打击腐败和与腐败合作,哪个更好?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弗拉 基米尔·V·普京(Vladimir V. Putin)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习近平称腐败是中国共产党统治面临的一个事关存亡的威胁,并于2012年发起了一场广泛的运动,以清除党内他所说的“老虎苍蝇”,即涉及各级别党政机关的腐败官员和行为。截至去年,100多名高级官员在这场运动中落网,包括12名军方官员、多名国企高管和四名高层政要。

伊万·克拉斯捷夫

伊万·克拉斯捷夫

对中共政权持批评态度的人倾向于指责习近平利用这场运动清除政敌,但这场反腐运动备受民众的欢迎,并且很多独立分析人士均认为,它有助于刺激石油等半私营行业进一步改革。

普京效仿习近平,至少在言辞上借用了习近平的说法,只是在他当权的近17年里,被腐败指控拉下马的只有几只“苍蝇”,没有一只政坛“老虎”。

尽管正如习近平所发现的那样,反腐运动通常会受到民众的欢迎,但愿意发动军事战争的普京,为何不愿真正对腐败宣战呢?

只有傻子才会说俄罗斯腐败不严重。莫斯科独立机构列瓦达中心(Levada Center)最近进行的民调显示,多数人认为政府官僚机构腐败得无可救药。在俄罗斯的电影和小说里,收受贿赂的官员比比皆是。那么,克里姆林宫为何这么不情愿发起一场清理运动,尤其是考虑到此刻削减腐败所产生的成本可能会弥补石油价格低迷带来的损失?

西方媒体上的常见解释是,普京自己就极其腐败。的确,他处 于俄罗斯腐败体系的中心。可能确实如此。但作为一个生活在巴尔干半岛地区(因而对腐败有一定了解)的人,我知道,自己腐败几乎不会成为不向腐败宣战的理 由。恰恰相反,它可能会成为一个动力,因为腐败政客最恨的便是其他人的腐败。

普京不愿对腐败宣战的原因更复杂。

一方面,对他来说,相互指控对方腐败是权贵阶层内部斗争的脏弹,会造成大量附带损害。长期以来,研究表明,尽管腐败对社会中最贫穷的群体的伤害是最大的,但关心这个问题的主要是中产阶级,而在当今俄罗斯,中产阶级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反腐运动应该打击的那些受贿官员组成的。

另一方面,在政治上,重要的不是实际的腐败程度,而是民众 所认为的自己国家的腐败程度。很多时候,这两者并不直接相关。要改变人们对自己国家腐败程度的认知,在国外打一场小规模的胜仗,可能比实际的反腐行动更有 效。有关联不等于因果关系,但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后,认为腐败加剧的俄罗斯人从50%骤降至30%。

有意思的是,在有一点上,腐败本身会让普京感到担忧:它可 能会被俄罗斯的外部敌人当做武器,用来攻击他。克里姆林宫担心的不是俄罗斯官员腐败,而是他们容易受西方压力的影响,因为他们窃取的资产和他们的子女一 样,都在西方。腐败作为一项规则有助于把权贵团结在一起,但它也可能会让他们成为理想的招募对象。(在这个意义上,莫斯科不应对西方清理秘密离岸账户的行 动感到不快。)

总之,克里姆林宫的首要任务不是清除腐败的权贵,而是让他 们国格化。只要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俄罗斯的权贵便有权腐败。矛盾的是,西方对与俄罗斯总统关系最亲密的商界人物的制裁,帮助洗白了俄罗斯一些腐败名声最为 狼藉的寡头,让俄罗斯宣传机构得以把他们说成是无私的祖国捍卫者。

归根结底,普京不愿对腐败宣战最重要的原因是,任何反腐行 动都会激励民众要求改革。它不仅要利用民众的愤怒,还要利用他们的渴望。而克里姆林宫最害怕的,恰恰是改革的呼声。不同于中国,俄罗斯的领导人避免承诺明 天的生活会更好。他们的承诺是情况不会变得更糟。和中国不同的是,他们能这么做,因为推动俄罗斯经济的不是民众的创业活力,而是自然资源。

这正是俄罗斯政府甘愿承认腐败现象普遍存在的原因。最高明的宣传也无法让民众相信事实不是这样。但政府也提出了一个观点,即腐败是一种生活方式,因此是一种正常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腐败就像伏特加一样:明知道它有害,但没了它,俄罗斯难以想象。

金正恩吹嘘拥核,习近平与奥巴马怎么办?

金正恩在朝鲜执政党劳动党的代表大会上讲话。

金正恩在朝鲜执政党劳动党的代表大会上讲话。

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将在5月底访问日本出席七国集团会议期间专门去一趟广岛这座曾遭遇核轰炸的城市,表示哀悼,发表讲话。这是美国总统第一次访问广岛,对日本外交来说则意味着一次重要突破。

在人类历史上,美国是唯一使用过核武器的国家,日本则是唯 一遭遇过核武器轰炸的国家。二战结束后,这两个国家以反共的名义结为同盟国,而此次因提倡了“无核世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奥巴马总统到广岛这座从谈论核 问题的角度看颇有象征意义的城市,无疑将会加强日美同盟的纽带。这不仅是战略纽带,更重要的是感情纽带,毕竟,美国总统能够到广岛,日本社会和百姓是感到 欣慰的。这一点对日本执政者,尤其是信奉日美同盟,并把它视为日本外交的基石的政治家来说极为重要,意味深长。

2009年,奥巴马作为总统第一次访问日本时曾公开表 示,”若将来能访问广岛、长崎,将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这一次,奥巴马总统不会道歉,也不会重新评价美国当年投下原子弹一事,日本政府也不要求美方这 样做。奥巴马总统访问广岛的目的,就像总统助理本·罗兹(Ben Rhodes)10日在自己博客上表述的那样,“是再次确认追求无核世界的和平与安全这一美国的长期目标以及总统自身的承诺”。

围绕日本国民普遍认为具有敏感性的核议题,近日,也有一条坏消息“轰炸”了日本舆论。

朝鲜时隔36年召开劳动党第七次大会之际,从第一书记推举为委员长这一最新职位的 金正恩明确提出,朝鲜是一个拥核国家,在6日开幕式上的讲话中强调,今年年初的“第一课氢弹试验和对地观测卫星‘光明星4号’发射,在最高水平上彰显了主 体朝鲜的尊严与国力”。对此,5月9日,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召开记者招待会回应,“遵守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六方会谈联合声明、日朝平然宣言才是最优先,” 他说。“我们坚决不能容忍在不遵守这些的情况下表明拥核的意志。我们将与美国、韩国携手要求朝鲜遵守安理会决议等。”

作为一个日本人,我可以说,“坚决不能容忍”是日本人告知对方“超越了底线”时使用的措辞和语气,比5月9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康回应的“中方在半岛核问题上的立场没有变化”严厉很多。

对于外界了解朝鲜这一世界上最封闭从而引起各种猜疑的国家 来说,“七大”还是传达了一些消息和信号的。例如,大会闭幕后,劳动党的章程把金正恩描述为“朝鲜劳动党和朝鲜人民的伟大领导人”,把金正恩刚刚就任的委 员长说成是“党的最高领导人”。5月10日在平壤举行的数万民众参与的庆祝游行上,最高人民会议委员长金永南宣布朝鲜“显现了世界级军事强国”的面貌,党 章明确写进把核建设和经济建设同时进行的“并行路线”。朝鲜也自1980年以来首次宣布了国家经济发展五年计划。总之,朝鲜试图宣布祖国真正迎来了“金正 恩时代”。

外媒分析,金正恩委员长在主导七大的过程中始终以种种方式 向美国传达信号,表明意志,用《日本经济新闻》5月8日报道的标题说,“金正恩试图跟美国进行和平谈判”。在我看来,金正恩在阐述自己核政策时提及的以下 三点明显是考虑到未来与美国展开的建交谈判的:“只要敌对势力不使用核武器侵害朝鲜主权,朝鲜就不会使用核武器”;“朝鲜将在国际社会面前诚实履行防止核 扩散义务,为实现世界无核化而努力”;“即使那些过去与我们党和政府存在敌对关系的国家,只要尊重朝鲜自主权,友好对待我们,我们都将与其改善关系并实现 关系正常化。”

第一点可以理解为“不搞先发制人”。上述《日本经济新闻》报道说,这比今年3月份以‘把对敌人的所有军事措施转换为先发制人’来威慑的朝鲜外交部发言人讲话“软化了些”;提出‘诚实履行防止核扩散义务’也是“意识到了警惕核技术转移到恐怖组织的美国的考虑”。

“为实现世界无核化而努力”则是试图回应奥巴马总统“无核 世界论”的产物,虽然它跟朝鲜自身趁七大宣布“负责任的拥核国家”的身份是自相矛盾的。日本前驻韩大使武藤正敏5月11日撰文在《Diamond Online》的专栏上写道,“有分析对‘无核化’、‘诚实履行防止核扩散’这部分给予积极的评价。然而,这正是让国际社会承认朝鲜是拥核国家的发言。朝 鲜宣言说在遵守核不扩散条约(NPT)的情况下成为拥核国家,但‘朝鲜不能拥有任何的核’才是联合国决议的核心。”

金正恩的战略考虑似乎比较明确,一方面证明自己已经是拥有 核武器的国家来威慑他国,维护朝鲜的国家安全,另一方面宣布“不搞先发制人,愿跟敌对国家建交”以便探索与美国的关系正常化。从朝鲜趁七大表明“并行路 线”和“国家经济发展五年计划”也不难看出,金正恩是希望通过向国际社会,尤其向美国表明在经济发展领域做出努力的意志来提高国家形象,吸引外资,让状况 仍然堪忧的国内经济实现软着陆。毕竟,金正恩在报告中对本国经济出乎意料地表达了负面的想法:“我们虽然已经成功跻身政治、军事强国之列,但经济领域还没 有达到应有的水平,有些部门落后情况令人寒心。”这一点也说明朝鲜国内的经济状况处于严重的状态。

即将离开总统职位的奥巴马究竟怎么理解金正恩宣布的“为实 现世界无核化而努力”?5月9日,美国白宫发言人欧内斯特(Josh Earnest)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我们担忧朝鲜在核开发的问题上违反国际义务“。在朝鲜明确表明自己是拥有核武国家的情况下,美国不太可能着手跟朝鲜 进行和平谈判,我也找不到奥巴马政权急需与朝鲜实现关系正常化的动机。对于即将卸任,又渴望为历史留下成绩的奥巴马总统来说,此刻要保证的外交事务还是与 古巴的建交,以及与伊朗的核协议,国务卿克里也没有足够的体力来应对朝核问题,何况与其外交正常化。

此时此刻,美国更加关心的应该是中国方面如何看待“金正恩 时代”的朝鲜,以及如何对待朝核问题。美国当局大概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清楚地看到中国在朝鲜问题上抱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迄今为止,“中国对朝鲜有着特殊的 渠道和影响力”似乎是一个模糊的共识或者公开的秘密。况且,包括美日韩在内的国际社会大概也认为,朝鲜至今依然能够生存着,没崩溃,与中国对朝鲜的持续性 援助密不可分,包括能源和粮食,虽然它也难以数清和量化,缺乏公开的数据和资料。

从朝鲜七大看如今的中朝关系,其实质和内涵还是相当微妙和复杂的。

中共中央致电了朝鲜劳动党第七次代表大会,祝贺大会召开; 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也致电金正恩,祝贺他在七大上被推举为朝鲜劳动党委员长。不过,与朝鲜召开六大时中共中央派遣了副主席李先念不同,这次没派任何国家 领导人出席。不过,关于这一点,毕竟时代背景不同,国际形势不同,我们就不应该因为这次中共中央没派领导这一事实而推断中朝之间的政治信任变得薄弱。我则 认为,中朝关系至今仍然是在政治上属于相当特殊的国家间关系。

不过,基本可以肯定,中共中央对金正恩借七大的平台明确宣 布朝鲜作为“负责任的拥核国家”是极度不满的。今年2月底,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对美国进行正式访问期间在与美国国务卿克里共同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为维 护国际核不扩散体制,中美都不接受朝鲜的核导计划,双方都不承认朝鲜的‘拥核地位’”。随后,中国也同意联合国站在指责朝鲜1月份实施的第四次核试验的立 场上通过的对朝制裁决议。

5月9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康在朝鲜七大期间召开期间举 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中方在半岛问题上的立场没有变化”,同时主张“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所有的跟半岛核问题相关的决议,都应得到国际社会所有有关各方毫 无保留的遵守、执行”,他说。无论如何,朝鲜拥核是违背中国的国家战略的,何况,朝鲜是中国的邻居,从国家安全保障的角度,中国也不可能容忍朝鲜以任何形 式开发核技术,发展核能力。

就朝鲜方面的对华认知而言,也不难从七大中看出朝鲜对中国的根深蒂固的不满。最大的情绪赤裸裸地反映在金正恩讲话的以下部分:

“在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崩溃,帝国主义联合势力的反社会主义攻势集中于朝鲜的前所未有的考验时期,我们党和人民不得不单独对付帝国主义联合势力。”

“单独”两个字无疑是给中国共产党人听的。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市场经济,与大韩民国建交,发展对美关系等在朝鲜看来均是“背叛”行为。

我在北京大学留学期间,记得是2008年,在北大校园内跟比较熟悉的一位朝鲜留学生聊天。

我问他“你最信任的国家是哪一个?”

他回答说“古巴”。

我接着问“那最不信任的呢?”

他没有发声,而用眼神和手势给予回应。我懂。据我当场的理解,他要回答的是:“……。”

从我跟他的交流过程来推断,其理由与金正恩说的“单独”不无有关。

纵观所述,劳动党七大如何影响未来朝鲜与利益攸关方之间的关系?

我的基本判断是,在习近平和金正恩率领下中朝关系将继续保 持微妙的较量和表面的友好,其政治信任度可以说处于过去36年以来最低谷。2014年7月,习近平率先对韩国进行国事访问,展示“惟以心相交,方成其久 远”(习近平在首尔大学演讲时提到)的心态不过是一个开始和冰山一角。“习近平时代”的中国继续以各种有形和无形的方式向朝鲜传达自己的利益诉求,包括不 满情绪。美日韩则必然在应对朝核问题上加强沟通和合作。除了上述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的表述外,5月6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和韩国外长尹炳世通了电话,确认加 强对朝压力和制裁。

展望近期的有关外交议程,值得关注的是本月底在日本举行的 G7会议上,七国的政府首脑,尤其是日美如何借用G7平台对金正恩在七大上宣布的“负责任的拥核国家”给予回应。既然奥巴马要访问广岛这座核武器的受害城 市,表达对和平的渴望,那么,朝鲜的拥核宣言客观上就离不开议事议程和舆论焦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