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泰联合总裁刘晓丹谈注册制和2016年市场热点

华泰证券2016年年度策略会今天在南京召开,有并购女皇之称的华泰联合总裁刘晓丹就注册制推出后,2016年市场热点、并购重组热点及新三板热门话题做主题演讲。

昨天,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授权国务院,在实施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中调整试用有关规定的草案,草案明确,在决定施行之日起两年内,授权对拟在上交所、深交所上市的股票公开发行实行注册制制度。很多人关心,到底这样的改变,对于原来期待的《证券法》修改完之后推出注册制有哪些不同。

我认为,真正《证券法》修改牵涉到注册制的核心内容只有三个方面内容:第一是发行条件,这里大家最关心的是所谓亏损公司能不能上市,延伸一点讲,就是众多没有达到盈利条件的互联网公司能不能上市,这个是《证券法》规定的。至于其他方面,比如独立性、信息披露的其他方面要求,这不是《证券法》规定的。

第二个层面,就是谁来审,《证券法》规定由发审委来审,这个也是要在这次通过单向修法来解决的。目前主流的,也是正在筹备的方案是下放到两个交易所。这中间跟证监会的互动还要看相关细则。

第三个层面,也是很多二级市场的人所恐怖的。就是在严刑峻法没有出台之前推注册制会否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我认为《证券法》这一次的修订当中,一定会加大对事后、事中监管以及各中介主体的法律责任。其实所谓注册制真正要改《证券法》的地方也只是以上这些东西。

而其他大家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个话题,就是注册制推出后的发行节奏和价格。这个跟修法一点关系也没有,在过去这么多年新股发行体制改革过程中,这就是一个窗口指导和调控的问题,不会出现在证监会颁布的各项法规当中。那么事实上,从监管层目前的各项表态看出,这会是一个逐步过度到注册制的过程,其实叫不叫注册制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这两天媒体上各种各样的解读非常有趣,什么中国特色的注册制,什么披着核准制马夹的注册制等等各种各样的叫法,但事实上我们来理解这个问题,也是分三个层面:谁来审、审什么、以及发行节奏和价格是否市场化,这就构成了目前我们对新股发行体制改革要理解的核心内容。

第一,谁来审?这个问题不重要。不论是证监会审还是交易所审,总会有人来审。未来无非是一家审还是两家审,两家审可能有抢夺上市资源这样一个竞争,对企业来说就会多一种选择。

过去IPO是监管层选美,注册制是选真实

第二,审什么?过去的IPO制度是监管层在做选美,规定长什么样是美女。如果企业想上市,就必须去涂脂摸粉,去化妆来符合成长性的要求,来符合赢利的要求。注册制之后,不是选美,而是选真实。

注册制强调以信息披露为中心,包括前一阵管理层对上市公司独立性做了一些新的调整。很多人理解为是不是以后上市公司独立性就不要求了,我的理解是这只是不做为发行条件,即不作为否决的理由。但不是不做要求,而是要求你充分披露,有什么就说什么,有多丑就说多丑。例如,你公司业绩下滑就做风险提示,有官司没打完,就说如果打得赢会怎样,打不赢会怎样。而不象之前那样,绝对的YES OR NO。只要你做了真实的,准确完整的披露,选择权交由投资者,这是目前所谓审什么的一个改变。从去年开始到现在,监管机构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但是否一步能达到,我觉得也很难,需要一个过程。但从目前来看,已经走在这样的路上了。

注册制后发行节奏和定价会有两年过度期

以上两者并不是改革最难最核心的。最难的,最核心的是我们有700家存量公司的偃塞湖,大家最关心的是未来发行的节奏和价格,这么多家公司是不是一把会推向市场,价格是不是一把实现市场化。关于这个问题其实监管机构也讲了,节奏和价格都会根据市场的承受力来逐步调整。

所以,很多人又质疑,这不是一个真正的注册制。但事实上700-800家公司排队上市这样一个历史性现象在全世界新股改革市场也是很少见。怎么解决新股偃塞湖问题,还不断有新公司加入,有红筹股、中概股在回归的路上,这可能是监管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所以在2016年至2017年,这个过度性的安排是必须的。

很多人不理解,在两年之内授权国务院是不是注册制两年后再实施?不是的。我觉得是意味着《证券法》的修改能在两年之内完成就不错了。如果《证券法》能在两年之内修改完成,那么国务院授权持续的时间也就两年。如果发行节奏和价格还是过度制的,缓慢调控的方式,那么他对二级市场的影响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很多人关心供给加大了,估值中枢会不会下移。我的理解是,只要IPO开启,不管节奏快慢,就会让越来越多的好公司回到自己的本土市场。目前很多红筹股、中概股在回归,根本原因是当年这些互联网公司都是被迫出走的,他们是在美元基金的培育下,不符合A股的发行条件,不得不远走他乡。现在有人回来了,估值得立刻就显现出来了。另外,他们回归的另一个原因是大家不希望在不同的资本市场竞争。对于任何一个创业者来讲,他们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利用资本加杠杆的斜率就非常重要。最近市场比较热闹,A股的土豪去收购美国的中概股,A股的上市公司对美股公司发出竞争性要约,这使得很多创业者非常焦虑。他们会说,如果大家都在美股上市,面对同一个战场,那是平等的,但如果我的竞争对手去了A股,而我还在美股,这种资本杠杆的斜率不同,直接使得双方在资本的PK上,有人开飞机,有人开拖拉机。这也促使越来越多的公司回归本土市场。

而站在投行和二级市场的角度,这是一件好事。这些公司的回归带来的一个结果是分化。当A股有一个妖股,沾上互联网金融的边就能能估到200PE时,如果真神回来了,直接对标的公司回来了,会导致二级市场在两者之间选择,导致市场的分化。对二级市场来讲,是提供了更多优质的可对标公司供大家选择,有助于大家厘清真相,知道什么是好公司,什么是一把概念,一阵风就过去了。

以上是注册制改革可能带来的积极的影响和变化,我们希望注册制后,上一轮的IPO暂停是历史上最后一次,直觉上也可能是这样。因为大家终于意识到,只有越来越多的优质公司回到这个市场,这个市场才真正具有长荣的基础。

微信上说的注册制90%是标题党

最后想说的是,注册制并没有大家想得可怕,微信上关于注册制或者关于资本市场、一级市场的改革90%信息是标题党,是不专业的。什么75天完成审核都是误读。只要700家没有消化,他就取决于项目报进去后被反馈的次数和质量。如果你是一个质优的公司,一次反馈就行了,如果你是满身问题的公司,有可能2年反馈,这也符合相关规定。

很多创业者关心排队和加塞问题。战新板和创业板的分层板块会提供一个开启新窗口的机会。但是打一个比喻,当一个新窗口开启时,原来老窗口排了好几百人,这时候会有一个由老窗口迅速向新窗口飘移的过程,也会有外面的新人迅速进来抢站新窗口的时机,但这样的时机最多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所有的窗口一定都站齐了,所谓的加塞,排队遵循这个规则就OK了。前提是你能不能在新窗口开启的准确时间快速从老窗口跑到新窗口,或者在那一时刻快速从外面冲进来。并且符合新窗口的审美标准。

其实注册制就这么点内容,大家完全不必谈注册制色变。

并购整合只会存续在少数热点行业、新兴行业中

第二个话题说说资本市场永恒的主题并购重组。对去两三年,这个市场并购重组非常热闹,我用两句话来开概括:第一,这个市场少数优秀的公司,具有王者气质的上市公司利用先发优势开始了自己并购成长的外延之路,而且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坚实。第二,少数以市值管理为核心的公司,开始尝到了并购带来的恶果以及泡沫破灭后带给他的风险教育。

未来并购市场分化会更加明显。也就是说,这个市场真正能够并购整合成为王者的公司是少之又少的。要具备这样的气质有一个素质一定要有,就是他所处的行业,并购整合只是会存续在少数热点行业、新兴行业中。很多人觉得并购重组应该发生在产能过剩行业,这是一个误读。真正落后产能,要淘汰的产能不可能靠并购重组来完成,而应该靠关停来完成的。所以,不要去赌在这一类行业里的并购成长的机会。并购成长的机会和我们经济转型一样,一定会集中在那些代表未来的,引领行业的行业中。

至于国企改革,那是另外一个话题。国企改革事实上是为了优化治理而进行的改革,跟前面讲的行业驱动的改革是不一样的。我并不看好所有的为了合并同类项而进行的改革,当然,我们二级市场可能会很看好,随着国企、央企一合并,就会有无数的分析师说:这带来了无数国企整合的机会。我想站在一级市场的角度来讲,如果我们国企改革只看好那些优化治理的改革,那么它带来的是治理的优化,是效率的提升。

那么,接下来大家就会问:借壳上市,那些乌鸡变凤凰的游戏还会不会持续?我认为依然还会持续,原因是还有几百家公司在排队。但是未来壳价格的走低是一个持续的趋势。这两天,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随着IPO的开启,壳的供给再加大,只是短期壳的价格没有下去。中国有全世界最贵的壳,差不多有30个亿左右。但未来越来越多的好公司会选择IPO上市,只有那些迫不得已的、有硬伤、不能满足IPO的条件或者需要调整自身股权结构的公司会去选择所谓的借壳上市。

所以,在2016年的市场,无论是借壳上市还是国企改革,还是围绕产业的整合,这样的几类并购都是同时间存在的。从并购的基调来看,也会呈现非常分化的结果,我只看好这些有王者之相的、能够沿着自己产业链不断持续整合的公司。我强烈地不看好,为了市值管理、为了概念而短期的炒作的公司。前段时间,我们一个著名分析师发给我一篇文章,说我看不懂,6个亿转眼就变成了200个亿,很多人在微信圈里在传。我说,很简单啊,它玩的就是绕开所有的审批。你发股要审批,于是我就现金收购,你借壳要审批,我就化整为零不借壳。这种,在2016年会越来越多的被玩。随着并购重组逐步的放开,很多东西跟再融资一样,所谓的这种,用投行的角度来说,绕来审批来做的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太多了,实在没有什么高深之处。如果你想绕开监管,有无数的办法,并不是什么神奇的资本运作。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唯一觉得神奇的是,为什么这个公司能值200亿?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并购重组,虽然有的公司会在一瞬间利用热点由10个亿赚成了200个亿,但是泡沫破裂或者说价值回归的速度之戏剧性也往往超出我的想象。我经常讲一句话,我看不懂一个公司,为什么从20倍涨到了200倍,但是有一点我看得懂:它一定会从200倍再回到20倍,而且回的速度、场合是那么的出人意料。换句话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很多人在打听消息,打听并购的信息,我想说所有的东西最终极都要回归本源。只是我们无法预测它回归本源的速度以及戏剧性。2015年,就发生了很多类似戏剧性的事。我们想选择那些有产业化理想的企业家,我们想选择那些有整合空间的行业,伴随它,一起去成长。甚至说,这种整合的触角已经伸到海内外。

新三板一定会逐步替代人民币融资的C轮或D轮市场

再来说说非常热闹的新三板。新三板一定会逐步替代人民币融资的C轮或D轮市场,这才是新三板真正的本源。新三板也一定会是和一级市场、二级市场的资本、资金、估值理念、估值体系最趋同的。我是非常强烈的不看好今年上半年新三板的玩法,很多的资产管理公司一弄是一千亿、两千亿,这个我看不明白,但是新三板估值的泡沫通过股灾下调以后,我们反而把新三板作为最重点的一个市场。如果你把大量的僵尸级的企业送到新三板,去满足挂牌的数量毫无意义。但是当新三板回到本源,它应该是逐步替代人民币融资的C轮或D轮市场。当我们这样去定义新三板,作为投行,就要前瞻性的发现一些真正能够高成长、暂时还上不了创业板的公司来培育。新三板的打法也应该不仅仅是二级市场的估值理念,也应该渗透到一级市场价值投资里面。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搏差价,这种模式也是玩不下去的。所以,如果能带有一级市场的理念来投资新三板,这才是新三板的未来。当经历了这些调整之后,我想新三板真正开启了它应该走的正确道理。我们不用去呼吁竞价交易什么时候出现,只要我们越来越多的资金能够关注这个市场,带着正确的投资理念来做,我们先不说能不能长成中国的纳斯达克,至少在我们多层次这样的资本市场过程中,它将成为最重要的最基础的一部分。

专访邱会作儿子程光:那些在历史中经历苦难的才是懂得历史的人

★程光 ☆高伐林,《名星》第9期,2014年7月

《邱会作家书》(程光编注,明镜出版社)

毛主席坚持“文化大革命”,就是为了当世界领袖!

我们对几个“穷朋友”,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那是花了大本钱的……好的方面说是伟大马克思主义者的胸怀;从不好的方面来说,那是不惜中国国家利益的牺牲,为了达到他(毛)的个人的目的。
发动“文化大革命”,最最基本的(要害)是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
……
毛泽东为何说林彪“帮了一个好大的忙” 送交者: 高伐林 2014年07月23日16:08:04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邱会作回忆:“九一三事件”后,毛主席要汪东兴回人民大会堂福建厅给在那里紧急开会的政治局委员们传达一句话:“林彪帮了我一个好大的忙”!当时邱的理解 是:毛主席这一句话的含义,就是他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林彪死了嘛,把罪名搞到林彪头上,民怨转到林彪头上,他就争取了主动

由明镜出版社出版的《邱会作家书》中记载的上面这些话,出自一位15岁就跟随毛泽东闹革命的中将、一位中央政治局委员、解放军总后勤部长,一位被判 刑16年的“林彪反革命集团主犯”的口中,自有一种惊心动魄和发人深省的效果——如他所说:“我是管军事援助的,毛主席做了什么事,我都很清楚。”
进入21世纪以来,对于“文革”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等几位被指为“林彪死党”的将军的回忆录,相继出版,对党史、国史研究具有 重大意义,以致于被一些“文革”研究专家称为进入了“吴李邱时代”。《邱会作家书》辑入邱会作出狱之后写给儿子邱承光(程光)的23封信,以及一些重要附 件——他写的谈话记录、手稿真迹、申诉存底等,可以看作是邱会作回忆录的延伸和扩展。
这本书的编注者,就是家书的收信人、68岁的程光。
1946年出生的程光,19岁考入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刚读了一年就赶上了“文革”爆发。1968年他到广州部队当兵,后任班长、宣传干事、连指导员、团 宣传股长。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受到株连被关押,1979年被取消党籍离开军队。他多次上诉,经胡耀邦亲自过问,撤消处分,被安置到江苏无锡的工 厂。他在那里自学机械工程数年,从打杂工成为技术员、工程师、技术科长、高级工程师,所设计或主持的项目,获得过国家部委和江苏省科技进步奖。1988年 受聘于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担任中美大型合资企业总经理。
1998年,52岁的程光辞掉公司高管职务,腾出精力研究中国现代史和“文化大革命”,协助父亲整理回忆资料。他在《邱会作家书》每一封信的后面介绍背 景,讲述了与信件、史料有关的故事和资料。在今年7月16日开幕的香港书展上,《邱会作家书》是明镜出版社的主打书目之一。
笔者与程光在本书出版过程中,就编辑问题多次交换看法。2014年6月,程光详细书面回答了我的专访提问,以下内容是在这一基础上整理而成。这里节选部分內容,全文13000多字,请见《名星》第9期和明镜新闻网。

父亲的罪名是被强加的

高伐林:程光先生,您好!您编注的《邱会作家书》出版了,我们可以来谈谈一些读者感兴趣的与您父亲、与家书有关的问题了。
对父亲在林彪事件后的遭遇和被安上的那些罪名,您怎么看?
程光: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在广东工作的我与家人失去了联系,1979年我才得知父亲被关在秦城监狱。在一次探监中,他把写在半张残破纸片上的信 带了出来,上面有一句话说:“‘武’‘谋’‘逃’他们始终未正式提出,只有影射。”我们解读出来,这三个字的意思是指“妄图武装政变”、“谋害毛泽东”、 “外逃”这三项罪名,我才知道扣在他头上这三项罪名纯属强加。
1981年他出狱后,对明显的冤枉,本可以及时地为自己申诉辩白,但他没有。他对我说:“对个人问题一字不提。中心问题是要表明,我是关心因我的问题而受 株连的人,并非是自己在做什么文章。我也会明确提出,天大的问题由我承担责任,而不要株连无辜的人。”(《邱会作家书》21页,以下简称《家书》)。在我 心目中,父亲是一个敢于担当,忠于职守的人。

高伐林:父亲被监禁之后,您是什么时候首次再见到他的?
程光:1980年初,我在北京秦城监狱看到了分别九年的父亲。

高伐林:您还记得当时的印象吗?
程光:他面色灰黯,非常消瘦,眼窝都凹陷进去了,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来,枯瘦如柴。他比原来瘦了三十多斤,让我都不敢认了。三九隆冬的寒天,他没有衬衣穿,光著身子穿著破烂不堪的旧棉袄,领口衣襟上的污垢结成了黑亮的板,身上散发著长期不洗澡的臭气。
虽然他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但思维清晰,目光有神,显示出坦荡不屈的神情。
不久之后,父亲借亲属再次探监之际,带出了写在那半张残破纸片上的短信,其中写道,“我的凄惨这不说了,但愿有面谈之日”。(《家书》12页)我久别之后见到正被专案审查的父亲时,为他的处境感到震惊。
父亲在写过那张短信后几个月,被押“公审”判处16年有期徒刑。这对一个近70岁、饱受折磨的老人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打击!我曾想,父亲要恢复虚弱病残的身 心,须要相当时日,也可能从此他就会默默无声、终老到死。或许当局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些判罚可谓“盖棺定论”了,即便释放了父亲,也等于永远剥夺了他的话 语权。

邱会作被关在北京秦城监狱时,利用半张纸片上的空白,偷偷给家属写了个短信(图中小字为邱的手迹)。

为反击诽谤而写书

高伐林:您为什么萌生念头,整理、编注这本家信集?
程光:父亲关在狱中所受摧残的情况,当局对外是严格封锁的。他被安置在西安,仍然被监管苛待,当局也对外保密。然而,在社会上却流传著不少消息,说他们在 狱中“受了优待”,“照顾很好”,保外就医后,过著“优裕自在”的生活……这种谣言多出于有官方背景的媒体,源源不断,误导社会视听。父亲去世后,他的回 忆文字出版了,披露了大量事实真相,包括对他们曾采取的严厉逼供和惨无人道的人身残害,引起了社会很大反响。于是,谣言又有了新的指向,非议父亲回忆的真 实性。向他身上泼脏水的,人不多,却有著“来头”和背景,说什么父亲的回忆“笔法较为随意,有点类似于纪实文学。没有交待信息来源”,对于我记录的父亲的 一些谈话,说“不可能以那种方式进行那么多交流”,极力贬低打压。
面对这些,我萌生了要写一本书的想法:要向世人说出“信息来源”和相关证据,展示那些历经劫难保存下来的珍贵资料。于是,我决定以父亲出狱后写给我的几十 封信为线索,加上一些重要附件——都是父亲写的原始材料、手稿真迹、原始录音等,汇集成一本《邱会作家书》出版,它记录著父亲与儿子二十多年的心灵交流。 2014年,适逢我父亲诞辰100周年纪念,就把它当作向敬爱的父亲的献礼。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填补缺失的历史

高伐林:父亲在二十多年间给您的家信,应该说很有史料价值。

程光:是的。前几年,一批“文革”期间重要当事人的回忆录和史料面世了,提供了大量曾遭到封锁的史实和资料。人们对此多给予正面积极的评价,有资深学者 称:研究文革史进入了“吴李邱”时代。这本《邱会作家书》,也可以说是“吴李邱时代”的成果,是父亲回忆录的印证、补充和扩展。
首先,它提供了一些新的史实,并对已有的史料更加细化、深化。这些是以邱会作的亲笔家信、回忆手迹、录音整理稿亲笔修改件等形式问世的,显示了它所承载的 那些忆述、谈话的真实性、可信性。像父亲于“公审”前几个月在狱中写的短信,透露了“公审”前操办者的一些内幕,揭示了此举并非公正、依法,更多是作为政 治手段。父亲出狱后写的回忆稿《深得人心》、《文革政治漩涡中的周恩来》(《家书》98页、206页),忆述了“文革”中毛泽东、周恩来、林彪的一些活动 和他们之间鲜为人知的关系。而父亲的回忆稿《初到北京工作》(《家书》325页),忆述了1956年全国“肃反”、1958年八大二次会议及其后的军委扩 大会议上,毛泽东、彭德怀领导批判刘伯承、粟裕等人的情况。关于这些方面,过去当事人的回忆非常稀少,所以它有著相当的价值。
还有,它如实记载了“公审”后主要当事人的真实状况。此前对此要么严加封锁,要么有意放出一些不符事实的报道。
《家书》记录了父亲晚年21年的生活,它不仅是个人经历,也是国家这段历史的一个侧面。过去,对“反右”、对“右派”遭到处理后悲惨遭遇的忆述,揭示了 “反右”的本质;而“文革”中老干部被打倒后的遭遇,千万普通家庭苦难的记载,也组成了文革史的一部分。可是,对父亲他们这样的情况却少有触及,几十年过 去了,还算是“敏感问题”!这次《家书》的出版,相当程度上填补了一段不可缺失的历史空白。

邱会作、胡敏夫妇在西安简易住房里庆祝50年金婚。从图中可以看出,被保外就医8年之后的邱会作生活条件仍然相当简陋。

解读历史有独到的眼光

高伐林:读《邱会作家书》,我感到,你父亲在很多信里涉及对历史事件的分析,话不多,却有分量。
程光:是的,他作为当事人,不仅要回忆、提供事实,他对所经历事件、所接触人物的印象、理解和判断,不管是那时的念头,还是事后的反思,也都很重要。更何况,那段历史的知情人很少,而且越来越少,敢于负责地如实说出来的更少。
因此,他们讲出、写下的无论是事实,还是感受、分析,一定要保存下来,进行研究。这一点,过去有时被忽视。不是说文革史研究已到了“吴李邱”时代吗?其中 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吴、李、邱本人的解读——这也是一种宝贵的史料。根据目前我的了解,在他们几个人当中,父亲留下这方面的东西最多,他作为当事人, 现场有些在别人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事,或是想不到的事,他都能细心观察,有时会对一些扑朔迷离的事件和人物的动机,研判出深层原因,让人茅塞顿开。

高伐林:能给我们读者举几个例子吗?
程光:比如,毛泽东和林彪交恶的原因。过去,归咎于林彪“有野心”。但是父亲指出,原因在于毛泽东和林彪对“文化大革命”有了思想分歧。在1970年庐山 会议上,毛泽东认为,林彪提出“张春桥的问题”,事实上是对“文化大革命”提出不同的看法了,实质上就是冲著“文化大革命”的问题……毛主席发现林彪不是 一个听话的人了。小人物触动“文化大革命”不要紧,林彪触动“文化大革命”就是大问题呀!(《家书》274页、308页)如果按这个思路分析之后那段历 史,许多费解的问题,就容易理出脉络。
又如,毛主席自庐山会议后为何对林彪步步紧逼,致使亲密战友反目为仇?传统解释是“党内路线斗争”,林彪要“谋反夺权”。但父亲不那样看,认为:毛对林, 简单来说是毛泽东要不要林彪的问题。“要”是一种处理办法,“不要”是另外一种处理办法,矛盾主要方面是在毛泽东。(《家书》275页)父亲的话言简意 赅,却很深刻,道出了中国执政党体制上的缺陷。历史上党内那么多“路线斗争”中,毛泽东对刘少奇、林彪是这样,邓小平对胡耀邦、赵紫阳也是这样。某一个人 高居在党和国家法定的最高领导之上,一个人说了算。
又如,对“九一三”所谓的“军事政变”,收录在本书里的一篇父亲的讲话《谈九一三事件》中,坦率地说了八点不可能的理由,他依据的,是他在现场参加中央政 治局处理该事件的过程和观察。我相信读者看了,会感到那些分析非常理性、客观,有很强的说服力。(《家书》278-281页)
“军事政变”,这个结束了父亲政治生命的事件,在“公审”他之前居然没人正面询问过他,后来“公审”当庭也没审问他,却以此定了他大罪!所以,父亲一直期 盼著当局能公布什么依据,可是直到他生命的尽头也没有看到。他说,从1971年“九一三事件”发生,到1981年公审的10年间,我没有看到过这方面的材 料,为什么不公布呢?!如果有这个材料,这是打击林彪的“核武器”呀!那是致命的打击呀!后来,我看了当年中央下发的文件,说林彪反革命集团的纲领是“设 国家主席”和提出“天才论”,这个能够是武装政变的反革命纲领吗?关于“设国家主席”,林彪即使提了100次意见,他还是一种意见呀!“天才论”的见解, 即使林彪说了100次,也还是一种见解呀!说这些就是武装政变的纲领,这是完全不能成立的呀!(《家书》281页)

林彪之死帮了毛的“大忙”

再如,对“九一三事件”牵涉人员的处理,毛泽东这样的智者,为什么迫不及待,在情况还没有查清的情况下就要定案,打击了一大片?父亲回忆了“九一三 事件”后一次政治局会上的场景:毛主席要汪东兴回福建厅给大家传达一句话:“林彪帮了我一个好大的忙”!……当时,父亲的理解是:毛主席这一句话的含义, 就是他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林彪)他“帮了一个好大的忙”嘛!他死了嘛!把一切问题都推到林彪头上了——“这就是毛主席处理‘九一三事件’的主要逻 辑,也是主题思想吧!”(《家书》317页)
对此,父亲还有他进一步的解析:毛主席还能不知道“九一三”是怎么回事儿?他心里明白着呢。他是让林彪“帮了一个大忙”,把罪名搞到林彪头上,民怨转到林彪头上,他就争取了主动。

高伐林:你父亲有这样的判断,也是长时间反覆思索的结果吧?
程光:是有一个变化过程,比如对“文化大革命”,变化就很明显。
父亲作为一个“文革”最初两年遭受武斗打击,后来参与中央工作几年,后期五年被关押远离运动的人,他心情复杂。“文化大革命”和毛泽东紧紧地连在一起,他 说过,他决不会去“反毛”,去否定它。父亲在“文革”中受到摧残,提起来义愤填膺,但他坚持认为“文革”是共产党领导的历时十年的政治运动,而非简单的高 层权力内斗。它是党和国家历史的一部分,有它发生和存在的理由。
某些声称“彻底否定文革”的人,把资料封闭,对核心的问题不许涉及。父亲和他们态度不同,他反对将那段历史完全割断,“一笔勾销”。他对历史和现实不停地 反思,越是晚年,他的思想越是成熟,尤其是对“文化大革命”的认识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声称“不否定”,变成了批判地总结。父亲说:毛主席最大的错误是搞了 “文化大革命”,给国家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毛主席为了坚持“文化大革命”,把它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说“文革”“是社会主义条件下继续革命的马列主 义”。但这是不可能的呀!把国家都搞乱了,把中国都搞坏了,你中国共产党还能是马列主义政党?!(《家书》291、301页)
父亲在认识上有这么大变化,得益于他以惊人的毅力,认真读书,上老年大学,坚持写笔记,学习新知识。他留有多本笔记,从最新的科技成果,到历史考证;从国 际上的大事,到国内社会新的动态,父亲都在笔记中记载着。父亲刚到西安,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钱订报刊,就到附近小旅馆里借各种报纸读。后来他经济也不 宽裕,还是购买、寻找了大量的书籍文献资料,如毛泽东等人的文稿、周恩来等人的年谱,党史军史专著和几乎所有老同志的回忆录,放在他的案头,反覆阅读。一 些重大事件,如胡耀邦、赵紫阳等人事变动,以及国家发展建设上一些大事,都令他关注和思考。晚年的父亲想得深了、看得远了,视野和心胸更开阔了,读者可以 从阅读《家书》中明显地体会到他内心的变化。
父亲写回忆经历了21年(1981~2002)。这和他参加革命武装斗争的21年(1929~1950),和他在新中国成立后工作的21年 (1950~1971)一样多,是个漫长的过程。他人生的最后二十多年,是中国冲破“文革”思想禁锢,改革开放、经济迅速发展的时期。父亲早期写回忆,受 隔离和困难处境的束缚,有时显得压抑,申诉和辩解、受迫害的怨气和对领袖的感情缠绕在一起,又要表白自己的冤情和对党的忠诚,都很明显;中期写的稿子中仍 有痕迹,但逐步放开了思想,对史实敢说敢写,对领袖的错误直言不讳,可仍然有被冤屈、求清白的情绪和辩解时的激愤。晚年的父亲逐渐淡泊了,更注重回忆历史 事实和发展过程,从中汲取和总结经验教训。他思想解放,总结反思,对史实的回忆更加丰富,评写领袖功过更为客观理性。其实,父亲的思想一直在变化着,在二 十多年武装斗争中,他从少年红军士兵成长为解放军高级将领,在二十多年的国家建设中,他从军队干部逐步成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军队和国家经济工作负责人之 一。而他经历的最后二十多年,尽管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而且生活艰辛,可是他思想从来没有落伍。父亲是勤奋学习工作一生的人。
他晚年为我写了一幅字:“天道酬勤”,是父亲自己一生的感悟,也是对儿子的勉励。

周氏专用语“中央政治”

高伐林:以他身居要职和所处位置,对毛泽东、周恩来和林彪都有自己独特的认识角度,他在信中和所写的文章中,对他们的回忆和认识,是最让读者关注的部分。
程光:父亲对他们,无论他们被视为“神”,或是还原于人,无论在受人崇拜,还是受人诟病,他都能坚持讲真话、实话,从不随波逐流。
对毛泽东,父亲很年青时就认识了,并在他身边工作了几年,把他当成爱戴的长辈甚至“家长”看待,忠诚不二。然而,“文化大革命”中毛泽东却把他打成了“反 党集团”成员,造成了冤案,后来又被人拿着对他搞了“公审”。父亲说,我的政治生命被扼杀,是从毛主席开始的。但是,“我是把毛主席放在党、国家、人民的 利益之上来考虑问题的。诚然,毛主席有负于我,我是有反对毛主席的资格的。我是决不反毛主席的。”(《家书》129页)当时国内外一些人掀起了一股“反 毛”的风,除了从政治上对毛泽东根本否定,还有不少丑化他个人生活的书籍和“小道消息”。这些东西在社会上流传,产生了相当的影响。父亲说,“毛主席当然 是有错误的。他的错误有的可避免,有的是不可避免的。毛有错误就罪大恶极?要是王明不下台又会怎样?对毛主席的错误,只要采取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就完全可 以解决问题的。”(《家书》129页)
对于林彪,父亲和他有二十多年的战斗和工作关系。他没有因为林彪在“九一三”后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而有意地丑化他,否定他。父亲客观公正地说出他的历 史功绩——不仅有战争年代,也有和平时期,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他抵制江青一伙、稳定人民解放军的斗争。父亲在列举了大量事实以后说:林彪反“四人帮”是 在毛主席生前反的,这就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有最大的胆略和冒着很大的风险才能这样做,也就是说一定要有为党的利益而奋斗的决心,他才能这样做。在毛主 席身后反“四人帮”,我并不持异议,并不是说他们反得不对。但是,毛主席生前和身后反“四人帮”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说,林彪反“四人帮”是坏人与坏人 的斗争,是坏人之间的斗争,他们反“四人帮”就是好人同坏人斗争。这种说法是与历史不符,也与情理不合。(《家书》314页)
对周恩来,父亲更是感情深厚。红军时期,王明路线盛行的1934年,周恩来曾救父亲性命于“肃反”处决枪口之下。此后,他在周恩来领导下工作多年,对周有 著如父如兄的情谊和感激。但是,对这样的大恩人,父亲在回忆中,对周恩来历史上的两次王明路线错误毫不掩饰。现在的主流忆述,压倒的舆论是歌颂周恩来“文 革”中的作为,淡化开脱其所不当,甚至邓小平都说他是“违心地在做事”。父亲却不那样,还是如实说出其作用和责任:周恩来就是“文化革命”的“总参谋长, 或是总管”。对整个“文化大革命”的问题,大小事都是毛主席点头的,大小事都是周总理执行的。……周总理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是什么?“拥护、执行”四 个字就完全可以表达。(《家书》201、221页)
对于在“文革”政治漩涡中一直在政坛上站住不倒的周恩来,父亲说出了一个关键原因:“中央政治”是周恩来的专用语。过去他比较含蓄地用这个词,庐山会议之 后,周恩来就公开对政治局的一些同志讲了,对黄、吴、李、邱明确说,我们讲的“中央政治”,是指毛主席、林副主席、和“那个人”(江青)之间的关系问题。 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有大的麻烦……周恩来对江青在“文化革命”中的作用和错误心里明白,但他很少说。对江青的霸道行为,周恩来是忍让的,有时甚至迁就和放 任。(《家书》228、214页)
类似这些,在父亲的书信和忆述中还有很多。我正是从这里看到父亲不以个人恩怨论人,不以个人好恶评史。

旁观者清:一个独到见解

高伐林:《家书》中对当下国家大事的评价,也值得注意。
程光:父亲作为一个“文革”中曾在中央工作过、又被打倒的人,如何看中国的改革开放,如何看新的历史时期中国的大事,也是这本书的亮点之一。回顾历史是为了认识未来;而对当前的正确认知,也是厘清历史经纬的要素。
父亲被保外就医后,不是封闭于过去,而是着眼于当代。80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刚开始,有很多干部和群众还在疑惑,父亲就明确表示赞成——他早在1983 年2月给我的信中就说,我对经济改革是全部能接受的。我认为这种政策既是救民的政策,也是救他们(当权者)自己的政策。要是不从农村开始改革,现在不知乱 到什么程度了,他们自己也可能被人赶下台了。(《家书》46页)父亲这样想,与在台上当政的老干部相比,也应算是站在思想解放的前沿了。
父亲反思了中国60年代初的“三年经济困难”,说有数千万人饿死。中国老百姓历经灾难,其实要求也不高,只求能温饱一点,但却长期得不到。父亲说,作为一 个世代农民的儿子和长期在农村根据地战斗的人,他太了解中国农民了,他们实在太苦。而改革从农村开始,是中央走了关键性的一步好棋。
父亲在之后的信里,不止一次表示拥护改革开放。他不仅看到了改革的外在现象,而且看到了更深的内涵。他认为,当时中央以农村为中国改革的突破口,表现出极 大的智慧和勇气。在过去,“三面红旗”中的人民公社、大跃进,是毛泽东的“禁区”,从来不许别人说三道四。谁要闯了那些“禁区”,谁就会被打成“反党分 子”。父亲说,“文革”结束好几年了,人民生活还那么苦,说明这不仅是某个人的失误,而是党在农村政策上整体性的重大错误。现在大胆地在这上面开了刀,破 除了过去多年的迷信,是了不起的一件事!
随著改革开放的进展,父亲进一步看出了它的伟大意义。他1987年11月在给赵紫阳总书记的信里附的学习笔记中写道:“毛主席创造性地制定了农村包围城市 的革命路线,这是对马列主义认识的第一次飞跃。”“改革开放的路线,这是对马列主义认识的第二次飞跃。我们依靠马列主义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取得了中国革 命的胜利,我们依靠这条路线也一定会取得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家书》155页)
父亲当时能有这样的认识,令我很惊讶。因为四年多之后的1992年,邓小平南巡时还在排除阻力推动改革,还得突破那种纠缠于“姓资还是姓社”的思想障碍,而父亲很早就看到了改革开放对中华民族发展的伟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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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晚年虽然远离政治中心,生活十分艰辛,但他一直关注著中国的改革开放。每当有回潮倒退,他忧心忡忡;每当有新的进展,他欣慰高兴。他有一个让我觉得独 到的见解——他很早就说过,后来多次强调: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起步,从政治改革开始的。这点后来被人们忽视了,误以为是从经济改革开始的。他说,正是中 国以政治改革作为改革开放的起点,才有以后那么大的经济成就。后来,中国在政治改革问题上,远没有改革开放之初那样的勇气!

南加州洛杉矶联合校区(15日)全面关闭停课

综合外电报导,校区警察局长辛波曼(Steve Zipperman)透露,收到的电子威胁,是送到多家学校威胁学生。事件发生在南加州枪击案之后,引发各界高度关注,尤其这项威胁属于具体的特定威胁。

美国南加州洛杉矶联合校区,因为收到可靠的暴力威胁情资,校区内所有的上千间学校周二(15日)全面关闭停课,警方并在所有学校展开搜索调查。

CNN报导指,洛杉矶联合校区总监柯亭斯(Roman Cortines)证实,收到了针对校区内学生的罕见威胁,不愿冒任何可能的风险,决定全面停课封校。

而福斯新闻则报导称,这个威胁是透过电子邮件寄给一个校区委员,而邮件发送地点显然在海外,至于是否与恐怖攻击有关,则尚不清楚。

洛杉矶联合校区是全美第二大校区,共有1,100间学校,包括超过900间一般学校以及187间特许学校,学人人数为64万人。

目前警方正在校区内进行搜索,同时也在追查发出威胁电邮的嫌犯 –

演还是不演这是个原则问题

朝牡丹峰在北京的演出取消了,各方诸多猜测,包括下面的这些个不咸不淡的理由,对于中方来说,也许看到了70年代中期我革命同志在国际舞台上的英姿,无论怎样,演还是不演,这是个原则问题,而作还是不作,那是个革命或不革命的问题。

曾观看过牡丹峰乐团演出的朝鲜问题负责人如此分析了新华社的“工作层面”报道。他表示“牡丹峰乐团演出现场到处都以导弹发射场面的影像等为背景”,“11月彩排时中国发现了这一问题,再加上金正恩的氢弹发言,中方认为存在问题并要求删除,但朝鲜可能没有接受”。这也是未经确认的推测。
另外也有分析认为,带领牡丹峰乐团现身北京的玄松月团长被报道成是“金正恩的前女友、初恋”,这引发了朝鲜的不悦。最高领导人的私生活被中国媒体报道,中国当局却对此容忍或放任不管,朝鲜可能认为这样做存在问题。中国网络上与此相关的报道或帖子被删除也侧面证明了这一猜测的可能性。但是某朝方人士反问道,“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取消约定好的演出呢?”

虽然各种猜测不绝于耳,但准确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在朝鲜通过官方媒体公开事情原委之前,这个谜是无法解开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并非中方停止了这次演出,而是朝鲜为表示不满或抗议而单方面取消了演出。中国政府负责人12日告诉本报记者,“并非我们不让其演出”。这点从新华社的报道“中方重视中朝文化交流,愿继续同朝方一道,推动两国文化等各领域交流合作向前发展”中也能推测一二。

传解放军联合参谋部的掌门人是现任总参谋长房峰辉上将

据悉,最新内定的解放军联合参谋部的掌门人,是现任总参谋长房峰辉上将。这个安排有些意外,显示他没有受到郭伯雄“乡党”旧部的影响,也摆脱了胡锦涛人马的影响,一跃成了习近平掌握军队的最核心人物。  中共十八大前夕,中央军委四总部主帅同步换班,原北京军区司令员房峰辉上将,接替中央军委委员陈炳德上将出任总参谋长。与前五任北京军区司令员相比,房峰辉履新高位也打破瞭解放军高级将领职务昇迁至少20年来的惯例。
1951年出生的房峰辉是陕西咸阳彬县人,与习近平是同乡,自1968年入伍后长期在新疆地区服役,是军中有名的“西北通”。和张又侠不同的是,房峰辉军旅生涯中多半担任参谋职务,主要职司整理战斗资讯,因此十分擅长分析筹划、统一协调的幕僚性质工作,并且对于部队中各幕僚的具体分工相当熟悉。房峰辉是军队将领有名的电子发烧友,据说他的最大乐趣就是钻到电脑房,研究开发军事指挥的新软件。

房峰辉曾先后服役于兰州军区、广州军区和北京军区。履历显示,房峰辉今年61岁,国防大学国防研究系战略指挥专业毕业;不满17岁时参军,长期服役于兰州军区,历任排长、作训参谋、科长、团参谋长、团长、师参谋长、新疆军区副参谋长,兰州军区某集团军军长,1998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2003年底,房峰辉首次跨大军区交流至广州军区任参谋长,成为副大军区级将领,两年后获晋中将。

值得一提的是,房峰辉与原军委副主席郭伯雄的祖籍同为陕西咸阳,并且在他任驻陜西的陆军21集团军军长时,郭伯雄时任兰州军区司令员,两人是长官与部属的关系。

2007年,房峰辉从广州军区参谋长任上调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大军区司令员。2009年大阅兵,他担任总指挥,陪同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检阅中国人民解放军及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

外界当时早前普遍看好房峰辉在十八大上进入总参谋部,至少担任常务副总参谋长,或者破格提拔为总参谋长或国防部长,都有极大可能性。曾有媒体报导说,胡锦涛多年来利用军委主席的身分,在暗中拉拢了一部分军中人士,其中就包括北京军区司令员房峰辉。

2010年7月,房峰辉晋昇上将,更是进一步推高这种预期。

分析人士当时指出,七大军区司令员中,只有渖阳军区司令员张又侠与北京军区司令员房峰辉两人属于“50后”将领,其中,1951年出生的房峰辉是当时七大军区司令员中,年龄最轻的一位。由于年龄限制已经成为决定中国军队将领进退的重要机制,中共十八大召开时,房峰辉61岁,不到正大军区级将领65岁的退休年限,即使在68岁划线退休的规范下,房峰辉在2017年中共十九大也还未达68岁的退休年龄,他的年龄优势能提供中央军委的人事稳定。因此,在外界看来,尚属年轻的房峰辉在仕途昇迁上具备很强的年龄优势。

果不其然,十八大前房峰辉出任总参谋长,并在十八大后跻身中共中央军委。

北京政治观察家曾对《明镜月刊》指出,“外界传说房峰辉和张阳都是胡锦涛人马,实际上他们只是跟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不能简单地把他们都视爲胡的人马。”

如今成为联合参谋部的掌门人,是否表明房峰辉既没受到郭伯雄“乡党”旧部的影响,也摆脱了胡锦涛人马的影响,一跃成了习近平掌握军队的最核心人物?还有待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