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纪委书记参加上海市公安局党委领导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

上海媒体12月28日报道,上海市委书记韩正日前在参加市公安局党委领导班子“三严三实”专题民主生活会时强调,做好公安工作,必须始终牢固树立大局意识、增强忧患意识、坚持依法严管、加强舆论引导,打造一支绝对忠诚、绝对过硬的公安队伍,为上海经济社会发展做出更大贡献,在平安上海建设各项工作中做出更大成绩。报道并未透露具体的日期。公安部党委委员、纪委书记、督察长邓卫平出席并讲话。

多维根据公开资料检索发现,今年以来,山东省、广东省、云南省等地公安均曾召开过“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学习研讨。均未有中央领导参加,此次邓卫平现身上海,实为罕见。

今年7月份,邓卫平在全国公安厅局纪委书记座谈会上强调,各级公安机关要认真学习领会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深刻认识当前全面从严治党面临的形势和任务,保持政治定力,深入推进公安机关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用最坚决的态度减少腐败存量,用最果断的措施遏制腐败增量。
现年60岁的邓卫平是江苏南通人,早年在福建省军区服役,此后便一直留在福建从政。习近平1990年至1996年担任福州市委书记期间,邓卫平先后在其手下任福州市鼓楼区委副书记、郊区区委副书记、晋安区委书记等职。2002年习近平北上浙江前后,邓卫平先后福建省福州市国家安全局局长、福建省国家安全厅副厅长、福建省纪委副书记等职务,直到2014年初调任广西省纪委书记,跻身副部级。今年3月份,邓卫平出任公安部纪委书记一职。
2015年以来,上海不断有高官、高管落马。10月底,上海农村商业银行董事长和行长换人,人民日报社上海分社原社长刘建林被免职,证监会上海期货交易所原理事长杨迈军被免职,施尔畏被免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职务;11月1日,上海泽熙投资管理总经理徐翔因涉嫌从事内幕交易等被抓。
直至11月10日,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长艾宝俊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调查,从而成为十八大后上海首个被调查的副省级高官。此后,随着复星董事长郭广昌被查,上海市副市长周波被中纪委公开点名“警告”,外界猜测中共正式吹响了上海打虎的号角。迄今为止,上海三轮巡视已覆盖41家单位。中纪委的上述动作,意味着在上海官场的反腐已经打开缺口。  (苏拉 撰写)

网传孟建柱谈向美国要求遣返令完成

网络消息-《澳洲人报》(The Australian)28日刊登文章称,据香港独立政治媒体《前哨》与《争鸣》等两家杂志报导,中共政法委书记孟建柱日前在一场对党内高层干部的讲话中表示,包括核武密码在内的多项中国最高机密,已经被叛逃到美国的前中共高官泄漏给华府当局,这是中共在1949年建国以来最严重的叛国罪。

孟建柱在会上向干部说明,政法委试图劝诱一位高级叛逃者回国失败,以及上述泄密事件造成的影响。据悉,华府获得的机密包括中共官员的个人情资、通讯密码、核武发射程式,以及中南海领导层的退休计画。

这位高级叛逃者也就是前中共中央听办公厅主任令计划之弟令完成。令计划由于其子在全中国瞩目的高级法拉利跑车车祸中死亡的丑闻而落马。他虽然被北京当局拘捕,但令完成则携带着2700份中共机密文件逃亡美国作为与北京谈判的筹码。中南海在去年责成孟建柱率团与美国协商对令完成的引渡,但孟建柱空手而回。

文章说,这两篇报导称,孟建柱在描述这项中共立国以来最严重的叛国事件时表示:“令计划身为党与国家的中央办公厅主任,竟敢从档案库中窃取由他保管的最高机密,最后并将它们交付美国。”

文章表示,《前哨》与《争鸣》称,令完成交付给美国的机密可分为三大类:
第一是关于中南海领导们的退休计划与住所。中南海领导曾退休后住在接近北京故宫一处受到高度保护的别墅与湖泊区,令完成的资料不仅包括这个区域的位置,连进出的安全密码及通讯密码都有。
第二类是关于中共党中央如何在危机时掌控国务院与中央军委的控制体系的情报。
第三类是设计给中共党中央与中央军委控制中国非常规武器,包括中国的核威慑力量在内的发射程式与程序。
两家杂志报导称,孟建柱在这场位于中国南方的内部讲话中用相当震怒的语调来讲述令完成的案子。
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任李成(Cheng Li)介绍说,令计划之所以能接触到这么多机密是因为直到习近平在2012年上台为止,他都掌握著中国最高统治机构,也就是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安全、健康与机密。
李成在介绍中补充说:“令计划也负责起草关键文件,替重要决策蒐集资讯,并监控各部门对中央领导人下达的指令与指示的执行状况。”

文章说,中国的分析家相信,孟建柱的讲话应该是刻意被泄漏出来,好让党内形成将令计划定罪的舆论。文章也认为,这两篇报导是为了替令计划的后任,现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栗战书脱罪,证实他与此事无关。

王石一个自律者-冯仑

有些人说创业伟大,因为他能领导别人。这其实又是一种想当然的错误理解,伟大不是体现在领导别人上,而是体现在管理自己上。这方面,王石是我见过的人中做得最好的。

王石喜欢运动,我也经常跟王石出去玩,包括爬山。王石从四十七八岁开始爬山,用了大约5年时间就完成了“7+2”(七大高峰和南极点、北极点),能创造这样一个不俗的纪录,他靠的就是严格的自我管理。

同样是爬山,我发现,王石跟我们的行动很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能管得住自己。每次爬山前他都非常认真地做准备工作,比如涂防晒油,要求两层,他一定会涂两层,而且涂得特别厚。爬山过程中,在作息上,我们很不规律,累的时候早早就睡了,聊得高兴的时候可能要八九点才睡。他不一样,说几点进帐篷,到点肯定进帐篷,无论聊得多高兴,因为他要保证足够的休息时间,不然第二天体力不够,可能爬不了。

爬山时吃的食物是个问题,我们觉得不好吃时宁愿挨饿,他不管多难吃都强迫自己往下咽,为的是摄取足够的能量,保持体力。珠峰爬到7000多米的时候,许多人都兴高采烈地看风景,他不管别人怎么夸,都克制自己不出帐篷,因为动一次能量就损耗一次。他对自己的这些严格要求在8000米以后体现出效果了。

当时跟他一起爬的还有另一个朋友大刘,大刘属于兴奋型的,8000米以下时在电视直播里看到的都是大刘的镜头,结果太放纵了,没有管理好自己,到8000米没劲儿了,体力不行了,恐惧了,开始打退堂鼓。作为一个业余运动员,王石能够顺利登顶,管理自己的能力是功不可没的。

所谓“管理自己”,其实就是自律,是人的一种重要的品质,同时也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很多企业的领导者管理做得很好,但在自律上不太注重,很多都是放纵自己,放纵自己的欲望,结果战略、组织系统等都受到影响,甚至因此失败。

在万科则不同,公司里王石的朋友、战友一个没有。曾经有一个原来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在北京拿了个批文,想让王石做,但王石已经决定公司不做这种业务了,这个人最后竟然给王石跪下,说就这么一次。都是男子汉,都是“老江湖”,到了这个地步,王石还是坚决不做,由此可见他坚持原则到什么程度。

同样坚持原则的还有柳传志。我们十三四个企业界朋友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十几年来,每年“五一”,这些老男人都会找个地方玩一周。那次我们一起在新西兰南岛度假,头一天老柳在车上宣布:“大家都别迟到,如果有人迟到我就翻脸,一天不理你。”结果第二天有一个人迟到,他马上就翻脸,说:“我今天不理你,你别和我说话。”大家全傻了,他当真一天不和迟到那人说话。那天以后,再也没人迟到了。

因此,我认为,伟大就是管理自己。过去,我们老以为伟大是领导别人,这完全是错的。当你不能管理自己的时候,你便失去了领导别人的所有资格和能力。当一个人走向伟大的时候,首先要把自己管理好,管理好自己的金钱,管理好自己周边的人脉、社会关系,管理好自己的行为。你管理好了自己,自律了,守法了,很多类似的美德就有了。
同时,把自己管理好了,在组织中成为最好的成员,才取得了领导的资格。如果其他成员自律性不强,而你是最好的成员,大家就会信任你,才敢把命运寄托给你——一个首先能管理好自己的人身上。比如你不占便宜,大家就会相信把钱交给你管理是合适的。

还以王石为例,他说不炒自己的股票真就不炒,他承诺的事大家都会相信,因为这是他的美德。所以伟大首先在于管理自己,而不是领导别人。

供给侧改革的实质是什么?

“供给侧改革的实质是,自由竞争向垄断竞争过渡的阶段。通过过剩产能的出清,推动行业企业间的兼并重组,形成实质性的行业卡特尔联盟,提高其对行业产品价格及资本回报率的影响力,引导资金回归实体;并借机抢占全球市场份额,形成跨国企业集团,反哺国内,夯实资产泡沫。”
以上是均衡博弈(北京)研究院月初发表的一篇“重量级”报告中的内容,该报告指出,非常之时,需非常手段。权威的确立先于对权威的限制。人类可以无自由而有秩序,但不能无秩序而有自由。强力手段、权威推动,由此产生的集权组织与形态,或不可避免。

2015年,中国经济面临前所未有的下行压力,庞大的产能过剩和僵尸企业,犹如一颗体积硕大的毒瘤,并呈扩散态势侵蚀着中国经济体,这让央行的货币政策“束手无策”。展望国外,随着美国经济反转和美联储加息,放大了市场看空预期,这一年来在人民币汇率上已表现的极为明显。如何将人民币汇率稳定在一个合理的区间,构成中国经济往下的重大挑战。
经济基本面决定汇率的走向,单凭央行干预政策已然“无法”,人民币纳入SDR,虽然为市场预期带来一针“强心剂”,但经济宏观环境不转变,依然无法从根本上逆转市场资本的预期。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成为此次中央经济会议的重点,并以稳增长、防风险、调结构为基点,提出“五大歼灭战”。其中,去产能、去库存构成“战役”的核心。

如果说,上世纪80年代农村土地承包制、市场价格机制改革、对外招商引资和民营企业兴起,拉开了中国波澜壮阔改革开放的大序幕,那么随着市场经济逐渐深化,规模庞大、管理运营僵化的国企,难以跟上时代的步伐,相反成为政府和银行沉重的“包袱”。为防止货币系统发生崩溃,并且改变产业结构空前扭曲局面,提振国内经济整体效率,朱镕基上台后,针对国企展开一轮大大阔斧的纵深改革,此举虽然让国内经济承受很大阵痛,但事实证明,此举为中国经济接下来“黄金十年”奠定了基础。
胡温时代,也是国企、外资和民营资本三分天下的时代,其中,央企和国企依靠垄断地位,稳定分享着市场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成果。然而,全球金融危机打破了世界经济原有的格局,也让中国出口驱动型发展模式受阻,在这一背景下,4万亿救市举措仓促出台,此举虽短期内让中国经济稳住了阵脚,但产生的副作用也极为明显,庞大过剩产能和地产泡沫就是明证。
乱世用重典,当下,持续下行的经济形势,迫使习李政府祭出“非常规手段”,其中,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下国企大规模兼并重组,将成为中国经济明年的主旋律。在产能过剩领域,众多效率低下的民企和地方国企,在这轮重组过程中将被淘汰掉。而具有规模型和生产效率的国企,将在中央战略统筹下,组建成庞大的国内跨国企业集群,以改善供给质量为出发点,以资本输出和缩减产能的方式,扩大国内市场份额同时,向全球尤其新兴国家市场进军。
这样一来,以新型国企组建而成的跨国企业集群,将成为掌控未来传统产业领域的载体。而中国一路一带和亚投行组建,本质看均是习李政府上述战略组成的一部分。此项战略施行顺利的话,一方面可有效化解国内产能过剩的格局,另一方面将提升中国自身国际影响力。另外,也兼顾中国政府和地方的政治经济利益。中国经济也将由此步入跨国国企卡特尔与民企资本并存的“新型国家资本主义”时代。
目前,针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市场各方担心中国是否会再度出现大规模失业问题。对此,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日前指出,化解过剩产能必然会有阵痛,但相信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下岗失业问题。同时,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意味着否定扩大内需。
与朱镕基时代不同,当前中国已经全面融入世界经济体,中国虽然告别“廉价劳力”时代,但庞大市场仍是欧美各国垂涎的对象。如果内需被彻底激活,中国消费市场将取代对外出口,成为滞留市场资本和吸引外资的源泉。
再者,目前中国国企经历上世纪一轮纵深改革后,战线已经大幅收缩。据统计,截至去年,国企只占中国整个经济规模的四分之一,从业人员仅占五分之一。即使经历大幅兼并重组,所造成的失业问题也将对经济影响有限。况且,中国目前社会保障体系正日益完善,配合上财政政策托底,此轮失业人员将不再面临生存问题,处境至少不会像当年下岗职工那样悲惨。
更重要的是,庞大外汇是此轮中国改革的底气所在。当年朱镕基系统改革,除提振国内经济整体效率外,市场资本尤其外汇相对匮乏,是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结症。当下,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外储,而且拥有独立自主的货币和财政政策空间,这为往下提振内需奠定了有利基础。
笔者在《中国经济埋惊雷 若引爆将释放65万亿财富》中指出,如果农村土地货币化进程顺利,中国庞大内需将由此被彻底激发出来,这将与供给侧改革一道,构成开启下一轮经济繁荣周期的核心驱动力。在庞大社会消费推动下,中国新一批创新企业也将孕育而生。这将与国企跨国企业集群一道,构成中国“新型国家资本主义”时代的产业新格局。这并非畅想,而是习李政府接下来的战略举措。因为,土地货币化是中国政府盘活内需,施行以上战略的唯一出路。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狄更斯《双城记》中的名言。2016年,注定是中国经济结构性调整的决战之年,这一年的改革,将改变无数人的命运,也决定中国经济今后的走向。在这一年中,很多企业将承受改革调整的阵痛,尤其在产能过剩领域,很多人将在产业变革过程中被“市场出清”,对此,应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2016年中国经济改革的大幕即将开来,2016年,或将是中国“新型国家资本主义”开启的元年。

多维

福山清华大学做题为“中国和美国政治改革的挑战”的演讲

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在11月3日也特意接见了福山。此可谓习近平的“破格”之举。不过,他们之间具体交谈的细节和内容,以及取得了怎样的结果,目前都不为外界所知。稍后可能会有具体情况披露。

11月4日,福山在清华大学做了题为“中国和美国政治改革的挑战”的演讲,在全球政治发展史的框架下讨论了中美政治改革的可能性,并与几位中国政治学者展开了较为深入的交流。据在场人员有意或无意的透露,在此讲座的前一天(11月3日),“福山还与习近平主席就相关议题进行了会谈”。

分析人士指出,如果属实,这种安排可谓相当罕见,是一个破格之举。在此之前的4月,王岐山就曾与福山会面,并在一些历史、政治、意识形态等方面的问题上有所交流,并不乏一些交锋的细节。那次会面得到外界较为广泛多元的揣测或分析。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等中国前最高领导人都曾有过直接对外个性交流的历史故事,而此番习近平会见福山会否也具有同等历史意义,尚需继续观察。不论如何,习近平赶在五中与外访越南、新加坡并会见台湾总统马英九之间破格接见福山,已经说明了此项议程的重要性。

中国官方媒体对福山在11月4日于清华大学的讲座进行了公开详细报道,从中可以发现福山政治观点的最新变化。担任这场讲座的主持人是清华大学双聘教授、著名学者汪晖教授,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崔之元、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潘维作为评议人出席。这三人被誉为国内左翼学者代表,现场他们就福山谈及的“历史终结”、“司法独立性”以及福山思想变化展开讨论,交锋激烈。

在讲座中,福山首先简要地概述了他在《政治秩序的起源》一书中建立的理论框架。他列举了现代政治秩序的三个基本要素——国家(State)、法治(Rule of Law)和问责制(Accountability),并且提出,理想的现代政治制度是要在这三者之间达成一种平衡:国家意味着能够有效地行使政治权力,而法治和问责制则构成了对于国家权力的合理限制。

福山指出,中国拥有强大的国家能力,而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也明确地提出了“法治”问题,但中国的“法治”在概念上不甚清晰。在福山看来,“法治”(Rule of Law)与“以法施治”(Rule by law)存在着微妙的不同,前者意味着法律的地位是高于政府的,即便是最高级别的行政长官,也要受到法律的限制,按照一定的程序和规则来运作,而不能为所欲为。

福山提出,问责制在概念上要比民主更为宽泛,它不一定意味着代议制民主,而是意味着政府要对社会的公共利益负责。也就是说,民主选举并不是问责制政府的必要条件。当前中国兴起的一个重要议题就是,政府能否变得更为问责化。

福山声称,自由民主制度在理论上是能够达到上述三要素之间的平衡,其中最重要的是限权,因为,如果只有国家能力,而没有权力制衡的话,那就会演变成极少数人的专制暴政。但福山同时也表示,如果缺失了国家能力,也会演化成另一种灾难,就像在叙利亚、阿富汗、伊拉克发生的那样,无法维持政治秩序,甚至不能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务。

福山认为,在西方和中国形成了不同的历史传统。在西方形成的是高度形式化的、精密复杂的法律系统;而在中国,则更多地仰赖于贤明的官员,以实现良好的政治效果。到了近代以后,从日本的明治维新到晚清的维新变法,东亚国家都在向西方国家学习现代法治。但由于种种原因,中国的法制建设滞后于日本,在福山教授描绘的历史图景中,这一套法治制度,特别是民法制度,是要等到辛亥革命之后,主要是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才逐渐成型。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又将另一套与此前相异的民法制度引入中国的政治系统。在“文革”期间,法律更是一度消失了。

一直要到邓小平时代,中国才形成了某一种较为稳定的民法。福山认为,中国改革的一个关键在于,如何将这种更稳定的民法制度一直上升到宪法高度,以此来对行政权力形成有效的限制。福山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中国已经取得的法治化成果,他举出的一个重要例子是领导人的任期制和退休制。

如果说,中国改革的方向是进一步推进法治化的话,那么,在福山看来,美国的情况就正好相反,美国政治改革所面临的挑战是在于,太多的法与过于低效的政府,造成了政治制度的衰退。

美国的法治制度是从英国的普通法传统而来的,在美国,司法权高于行政权和立法权,所以,最高法院可以推翻议会通过的议案。福山以19世纪的废奴运动为例,说明改革的困难,美国的奴隶制在当时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也就是说,法律曾被用于保障农场主拥有奴隶,因而,首先要打一场伤亡惨重的南北内战,然后才能通过宪法修正案,废除奴隶制。美国的很多富有争议性的议题,从种族议题,到女性权益议题、堕胎议题、同性恋权益议题,它们的推进都因此困难重重。

福山依据中美的不同国情,提出了中美政治改革的不同方向:中国需要更多的法治,美国需要更为有效的政府权力。而这两个方向都是统摄于他的基本理论框架之下,那就是国家、法治、问责制三个要素之间的平衡。

关于现场有关司法独立性的质疑,福山指出,大多数的国家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司法独立性。法律系统并不是独立的,它们被权势者潜在地控制,在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这是一个重大的难题。在这些国家,如果你是拥有权势的地方官,或者是拥有财富的大公司,你就很容易运用权力和财富来操纵司法,为自己牟利。福山强调,司法独立性所设想的独立,不仅意味着相对于政府的独立,而且意味着司法应当独立于有钱有势者所施加的影响。而在这个意义上,拉丁美洲并没有司法独立的法院。

关于制度,福山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福山认为,中国比俄罗斯更为成功。福山认为,普京政权并没有形成制度,尽管他和他的朋党把持着现存的政治权力,但万一普京突然离世,其实是没有人知道运转规则,而俄罗斯就将面临大乱,在这个意义上,俄罗斯的政治系统并不具备延续性。相反的是,中国关于官员的选拔和政府的运转是有一套相对成熟的制度的。在福山看来,中国还不是成熟的法治,但确实是一种制度化(institutionalization),而这个国家所取得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就归功于这种制度化。

福山认为,“危机”(crisis)或许并不是描述美国政治现状的合适用词,或许衰退(decay)是一个合适的词。也就是说,系统运转得并不如以往那般良好了,它持续地变缓,但是,系统并没有遭遇到那种必须马上予以解决、不解决就无法延续的致命问题,他相信,美国现有的问题是可以通过很多种方式来解决。

福山认为,政治系统的质量,是不能只依据十到二十年的情况来判断的,而是需要更长的历史时段,才能检验其是否具有可持续性。在他看来,美国的政治制度尚未出现跨代际的长期衰退,只要修复得当,仍然可以继续运转至少五十年。中国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取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但仍然需要在未来的数十年继续证明自己的可持续性,唯有如此,他才会认为中国的道路是成功的。

关于历史终结论的问题,福山相信,我们需要这样一种政治系统:既拥有非常强大的国家能力,同时这个国家又是可以受到法治和问责制的限制,在三个要素之间达成平衡。但是,福山提出,我们是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来达到这种平衡的政治秩序。福山表示,虽然他的论点可以被视作一种带有目的论色彩的线性历史观,但是他并不认为,这将会通向乌托邦,而只是一种良好而平衡的政治系统。与其说是提供乌托邦,不如说是提供一个平台——为个体、家庭和集体组织搭建的能够实现自我满足的平台。

福山坦陈,他撰写《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已经是25年前的事了。从彼时到今日,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世界也以某种方式发生了改变,因此,他的思考也当然有所改变。我们要对世界的变化保持开放性,否则就无法做一名严肃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