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19日,在习近平即将到美国访问之际,流亡美国的部分异议人士在美国纽约城市大学斯坦顿道岛学院政治与全球事务系举行了题为“习近平的混乱棋局”的闭门圆桌会议。
第一单元,中国政局议题:从“大老虎”说到“大阅兵”
主持人:夏明
主讲人:魏碧洲,金钟,胡平,韦石,陈破空
魏碧洲:打老虎,态势已经确定是习近平巩固权力的需要,大阅兵,也有习近平巩固权力的一面,对外是新冷战开始的象征。
魏碧洲:现在中美是全方位开放,这是2008年到目前的情况,双方是前所未有的接触。双方产生很大的摩擦,目前美国政界学界对中国是灰心,认为当时对中国开放的促进能让中国加入世界的体系,但现在中国却决定要走自己的路——共产主义。我猜测中国当局主要是想保证政权,现在仍有力量左右国际政局。
魏碧洲:现在习有一大套计划,正按步就班在做,前五年打基础,后五年要大张旗鼓做。但看来进程有所拖延,例如股市救市,民众信息,中央与地方关系的纠结。从目前看来,这个政权在处理大的事情的方式比较落后,未来两年会有更多挑战,这个体制的的危机会进一步加深。
金钟:最近和香港民主派及台湾各界对中国政局都有交流,对与中国有利益关系的处于比较麻木的状态。泛民方面有悲观的情绪,感觉对北京的政权很无奈,在政治改革上面寸步难行。北京对香港亦是无计可施。香港年轻一代对北京政权感到厌恶,对中国有排斥感。本土独立等思潮都涌现。
金钟:台湾朋友方面,以前非常害怕中共武力犯台,现在恐惧感没法消除,但现在比较安心,认为北京敢动武的可能性是越来越低。一是因为交往密切,二是独派力量强,武力威胁难起作用。未来方面,香港人对普选已经失望。普选方案投票的笑话说明建制派力量也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强。只能拖下去等待北京变化。
金钟:我在香港出版界的朋友有人认为习有可能在一般说十年之后再做十年,变化难以期待。大阅兵方面,美国联合抵制,在中国来说,是外交上的失败。中共明知抗战历史,但为何还要这么做?主要是经济上有恃无恐。另外二战后期有个雅尔达体系,苏联占主导地位,现在想确立苏-中在反法西斯的主导地位。
胡平:抗战胜利以前不受重视,这次为何以这个规模来纪念。中国知道自己在抗战中是个配角,但习着急,不想等到2019年,所以借抗战为名,宣示中国的武力及崛起。极权以前标榜和人民打成一片,但这次不让民众近距离观看阅兵,明显拉开距离,北京几成空城,不仅是安全的需要,而是显示威风。
胡平:阅兵清场,是清楚地想让人民知道,人民不算什么。确立统治者与民众的角色,变成赤祼祼地宣示,我们在统治你们。有个问题值得我们严肃地考虑,正是这个军队,在同样的地方举行了大屠杀。没有人能想到26年来会变成这样,当时行将就木的政权,竟然挺过来了,还耀武扬威。
胡平: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情况可能更糟糕。我们在目睹这种巨变,这种变化对人类影响之大历史罕见。这样的政权不可能自己走向自由民主,除非发生一些戏剧性的变化,且只能越走越坏。这不仅是从习近平时代开始,从邓的时代就开始了。这样走下去,对世界秩序和普世价值的挑战是根本性的。
胡平:美国已经感觉到了这种趋势,但似乎也无计可施。美国已经没有实力遏制中国这种趋势。接下来怎么办?国际社会暧昧不明及国内的抗争均不容乐观,中国26年来没有出现过成规模的抗争,也看不到以民主为诉求的大规模抗争的迹象。情况恶化的可能性在增加,我们面对的问题是人类历史上最复杂的问题。
韦石:我私下有比较乐观的看法,我先说明今天讲的东西与博讯没多大关联。中国的复杂性,外界对习近平的观察未必准确。魏碧洲讲的习的大计划值得关注。习近平要换私人秘书却无法执行,习在15年才换掉中央警卫局,军中打老虎,干掉两个副主席,但上将没怎么动,受谷俊山迫害的人也没新的说法。
韦石:十年前中美有一次谈判,美国只提了经济议题,反倒是中国提了人权议题。最惠国的时候,中国本来要让步,但信息不平衡,包括海外民运误判,反而导致了美国的让步。阅兵一事,很大的一个看点是老人都出来了,最让人吃惊的是李鹏出来了。我们报道过李鹏病危,但李鹏可能是装病,与一个常委要搞事。
陈破空:江李曾等人出现在阅兵,是最让人意外的一点。展示的新式武器及所谓的抗战胜利,都是剽窃的。大阅兵让国内民众对历史真相产生怀疑,这是王岐山出来讲合法性的背景。但王岐山恰恰说明了中共的不合法性。大阅兵动员八十年民众协助治安,说明了他们的不安全感。
陈破空:大股灾说明了经济崩盘,举国之力未能救市,说明中国是未崛起就衰落了。强调合法性却不要人民的选择,强调反腐却不需要人民的监督。目前中国示强,中国的示弱,但这并不可怕,如同二战前的日本和美国。中国的命门在互联网封锁,美国为反制中国黑客要瓦解中国的GFW,可能将导致直接的冲突。
陈破空:习近平成立那么多小组,说明是想绕开政治局,权力并没能得到集中。党内权力斗争会持续下去。习访美在华盛顿时间是四十年来最短,显示了中美关系的薄弱。习是四面树敌内外交困。
王天成:想问韦石,对习近平的观察,未来的态势,我们是猜测还是基于外在行为的判断。韦石:中国政治家所做所为不一定是个人内心的表现,海外的努力非常重要,习近平也需要外在配合的条件。对个人怎么看,我不敢肯定,外在的现象大家都看得到。习完全不敢放开,是放开一点就全崩盘,所以不敢放。
夏业良:阅兵释放了很多信号,一是打老虎基本结束,原来风传打的大老虎站在了城楼上,说明他们已经相互妥协,说明民众不要对他们寄以过高的期望,习跟他们就是一伙。习通过权力斗争安排自己人的目的基本达到,能用的基本用了。习无毛之谋略,普京也瞧不起他,习在国际上非常独立,小兄弟都不来。
夏业良:(上推为 非常孤立)现在中层官员也不愿意替习卖命,不配合,但不是江曾的势力,是普通性的不满。救市的失败是人心所向,企业高管要抽走资金。习近平执政的危机时代已经到来。
夏明:印度没派国家元首参加阅兵,是不想得罪日本。
伊利夏提:阅兵是个失败。阅兵目的包括吓唬维人藏人,最近完全拒绝中间道路也是佐证。维人关心王乐泉会不会下台。我认为王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中国从民旗利益出来,能保持领土完整,错误可以忽略不计。王跟周很紧,周及王提拔的人都抓了,王没事,只能说明习的手伸到不王那。习的打老虎结束了无力回天。
王军涛:习的打虎没有结束,打虎是为了十九大做人事准备。是要取得人事优势,对习来说是生死存亡。习的时间表很紧张,得曾了整个官僚体系。大阅兵如期完成,这只是个仪式,不是给外人及民众看的,是给党内的其他派别看的。十九大,他在拿出纲领后,让各人站队。顶风的就继续打虎。
陈破空:胡赵的教训,会让党内的改革派(如果有)也不会过早暴露。我对习不下结论,但也不抱希望。
第二单元:经济、生态、社会与族群矛盾:大股灾、大爆炸、大雾霾,民族冲突。
主持人,王天成
主讲人,夏业良、张博树、伊利夏提及张菁。
夏业良:当今中国的六大危机,包括信仰伦理教育环境经济社会,我先讲一下信仰危机,这个在过去几十年高层话语里很少提及,用现任领导人的所谓理论来取代传统意识形态。最近习重拾共产主义,反复强调意图何在。在教育系统已经重新开展共产主义教育。我怀疑还有多少人能够接受共产主义。
夏业良:(夏教授要讲一百分钟的架势,他只有十分钟,大概一个危机也讲不完。)现在是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占主导,当局搞的是国家社会主义(法西斯)。现在讲信仰危机,当局是想整风,以信仰为工具。习延续的是毛以前的做法,习文化素养很差,只念到了初二。没有政治智慧,也不敢广开言路。
夏业良:经济危机,一是经济增长乏力,公布的增长率是七,这次的水份绝对大过往年。今年按克强经济学的指标全是明显下降,出口锐减,外汇储备急剧减少,资本外逃这两年有两万亿美元,中国已经加强外汇管制,但官员和富人已经完成转移。民营经济最高时占据超过七成的比例,胡温开始全面倒退。
夏业良:05年开始国进民退,2012年基本完成,现在是在加深这个过程。现在民营企业投资实业利润率极低,不到8%,对未来不抱信心,史上最低。 从包括贷款等各方面的指标看,中国经济都在强撑。中共最后垮,不是来自外部力量,最可能是自己崩塌。自己把自己摧毁。
张博树:从流亡藏人方面,坚持中间道路,希望打开僵局和北京对话,但从最近情况看,希望越来越渺茫,整体政策在收紧。中央前不久刚开了西藏工作会议,发了个白皮书,明确拒绝了中间道路的主张,批其为变相独立。中南海对双方会谈已经关门。
张博树:8月9号央视节目说,西藏有七千多名驻寺干部,两万多名干部派驻行政村,六百多个便民警务站覆盖了所有的县城。9月23日,央视报道说,新疆区地县21万名干部进驻基层。对民族地区的控制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强化。总的政治目标是维持高压态势,最重要的是配合一带一路新对外战略的需要。
伊利夏提:汉维需要更多的交流,了解进而理解对方的立场。汉维现在互不了解对方,隔阂很大。我们先不讨论东土未来的情况,但可以先从文化人种角度讨论,我们不是兄弟,维人应有民族自决的权利。但形势不容乐观。习上台以来,13-14,东土发生两百多起比较大的冲突事件,集中在南疆。
伊利夏提:单次最多死亡371人,2014年事件发生的次数是13年的两倍,维人死亡是汉人的三倍,中国只报道了三分之一的事件。干部下乡主要起打探情报的作用,七五以来,当局与维人基层的联系已经切断,维人往往能成功组织袭击行动。维人在土耳其的难民有两三万,途经东南亚而来。
伊利夏提:中国边防警察有意在放一些人离开中国,但这些人到土耳其后,一些人接受了极端组织的帮助和培训。最近最紧张的冲突是斋月,在学校强迫学生和老师吃中午饭。这种宗教打压,让中国在中东的伊斯兰盟友公开谴责中共政权。中国对维人政策,此前有激进也有温和,但习之后,重判了伊力哈木。
伊利夏提:我们从东土方面得到的信息,中国对维人的镇压在加剧,双方的距离越来越大,现在维人在街上无意说汉语的话,会遭全族人的鄙视。
伊力夏提:今年上合组织开会的时候,印度总理穆迪引用了维人诗人的诗,我们在走向一个征程,我们的队伍很弱小,但我们在成熟在扩大,背后留下了无数无名英雄,长出的红柳会让后代记住这是前辈走过的路,我们的后代会一直走下去。这是国际社会对维人的支持。我们应该正视这些问题,寻找出路。
王天成:我接触了一个维人学者,他从北京回到新疆,发现了各种不方便。反而让自己深深感受到自己是一个维人,感受到北京对维人的不信任。这会让维人退回去,加强对自己民族的认同,疏离了国家的认同。
张菁:我们在海外看到中国政局的混乱,为何到现在为止没有要倒掉的迹象。在我看来,中共统治有其稳定的结构,一个是国防军事安全体系,只要做好了,并没有大的力量能挑战他们;二是经济,目前看来财政掠夺能力仍然很强;三是国内草根的深层体系化洗脑,非常成功。
张菁:普通民众只认现实利益,例如访民,我们帮助他们的时候,只要官员许诺给经济利益,就会马上噤声,反过来让我们不要折腾。中共统治系统因此得以巩固和稳定。我们中国妇权在国内没有合法地位,以前在法律范围内还能开展工作,但去年以来负责人都进了监狱,打压严重。
张菁:习近平骨子里对中国妇女的不尊重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习几年前给中国妇联新的定义,全面要求妇联为党服务。要求妇女主动承担在家庭美德家庭和睦方面的责任,根本不提中国过去百年来妇女争取到的权利和地位。习就是不折不扣的二百五。
伊力夏提:我们不排除接受包括独立联邦等在内的各种安排,但我们两年前曾经开会讨论藏人的中间道路,我们觉得中间道路提出后,藏人的境况没有任何进展,反倒更加紧张。如果中间道路能成功,说明北京有解决问题的善意,我们维人的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滕彪:即使是中国自由派知识分子当中,能支持藏人维人的民族自决权的也不多。
第三单元:中美关系与国际议题:习近平访美与中美冲突
主持人:陈破空
主讲人,王军涛、郭正昭,肖国珍,于大海,夏明。
王军涛:美国是世界领袖,对全球安全及金融体系承担责任。最近有想摆脱这种责任的倾向。安全方面,中国现在有实力破坏国际秩序。贸易方面中国对美国依赖比较大,但美国对中国依赖减少。相互摩擦可以通过谈判解决,不会导致全局危机。人权方面,在美国的权重在减少,议题正在边缘化。
王军涛:人权问题在美国是边缘议题。环境方面,中国破坏最大,美国需要中国合作。美国最关心的议题上中国正在成为让美国不安的因素。这次习访美,在黑客汇率等障碍下,西雅图才是习着力的重点,华盛顿只是象征。西雅图将会是习政策宣示的重点,如联手打击网络犯罪,承诺一带一路给美国的利益。
王军涛:如果习在西雅图的表现能改变美国舆论,习就会在华盛顿取得收获。习到联合国只是想宣示自己的地位,不会有具体的内容。
北风:不要指望中国民众对维人有任何层面的帮助和支持,多数人只会拿起棍棒成为当局的帮凶。局势只会越来越紧张,一起都给中共添麻烦,就是相互的最大支持,毛泽东说过,“三区革命是全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一部分”,未来我们也会说,维人争取民族自决的过程也是现有地理概念中国民主革命的一部分。
于大海:习近平打虎很有选择性,与权力斗争搅在一起。民间都知道李鹏曾庆红家族的贪腐,但他们却出现在阅兵上。股市救市,看到了行政力对市场的强力干预,天津爆炸,看到了监督的合面失败。抓了几百维权律师,在人权上倒退。病根都在体制层面。
于大海:现执政者的政治经济政策,都不能满足现在发展的要求。全面改革迫在眉睫。习李等人我相信他们有改革理想和理念,我们北大人对李也有近距离的观察。他们的表现受到所在的位置的局限。我对他们仍有一点希望,希望他们是隐藏很深的改革派,在完成集权后能有所动作。
于大海:我对美国近年的状态感到失望。美国的复苏还是遥遥无期,经济政策短视,没有步入正轨。多数美国人在求稳,对创新精神和美国梦没有太大兴趣。道义自信也差了很多,对国际出现的人权危机,他们已经没有以往干预的态度。现政府立场不清,光说不练。长此以往,对美国的影响力是不利的。
于大海:美国对中国民主化关心不够,对中国民主力量不当回事。我与NED有20年的来往,从比较有生气的组织变成了自我封闭,仗势欺人的既得利益集团,对他们很失望。要推动中国民主化,要靠自己的努力。
夏明:关于中国崛起美国衰落,我不认同。中国官员没腐败不干活,但民众的国内消费能力低于三成,无法承担。中国最近救市破坏了了法治原则及市场经济,中国走向根本和实质性的衰退。习的阅兵不仅没有经济效益,也是没有民众参与的法西斯表演。中国在衰落而不是崛起,不应过高估计。
夏明:我对美国前景有信心,美国精英开退有反省,制造业资本回流,我对奥当局有失望,但没绝望。07年经济危机后,现在已经呈现不同面貌。
夏明:中美已经进入冷战,有很高的可能进入热战。两国早就进入媒体方面的冷战,如中方不给美国记者发签证,美国也有人要求报复。美国媒体大量报道中国高管贪腐及政治丑闻。美国舆论已经抛弃中国当局。网络的冷战也早已开始。贸易战,货币战也开始了。
夏明:在南海和东海可能爆发热战,日本军事干预能力提升,美日同盟要求美国共同行动。美国是后发制人的国家,中国对美国的挑衅,也可能面临同样的状况。中国会像德国和苏联一样失败。要警惕美国的一些人作政治性投机。在中国没有崩溃前完成最后的制度投机。
夏明:中国的制度不透明,可能带来完全意想不到的冲突。中国会被自己膨胀的假象所迷惑,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陈破空:习在西雅图呆三天,是在DC的两倍,显然这是被冷遇的表现,且出席西雅图的人,全是前官员。
第四单元:未来中国走向:从大国梦到大变局
主持人,于大海,
主讲人,滕彪,李进进,北风,唐元隽,王天成。
滕彪:刚才在座的讲了中国面临的危机,美国的一些学者也开始讨论中国的终局。与这些危机相对的是中国公民社会的发展,借助网络发展,公民社会在八九后有了比较大的发展,社会运动得以开展,我亦深度介入了民间社会的发展。
滕彪:维权运动从03年算起有了比较大的发展,维权律师从20人到现在有数百甚至上千。公民记者及NGO也有了一定的发展空间。在一党制之下,能有这些发展是令人惊讶的现象,公民社会的发展趋势非常明显,发展非常快。这是习对中国维权运动对公民社会加大打压的原因。
滕彪:公民社会的发展显然威胁到政权,习近平觉得不加大打压可以对政权形成危险。七月起对维权律师的抓捕正是这种现状的反映。未来趋势可注意几点,从公民社会的角度,进入八九之后的一个低谷,有组织能力影响力的多数进去了,很难恢复到之前的2010年水平。
滕彪:公民社会及维权运动的发展有几个特征,一是组织化的趋势,二是街头化,像南方街头运动,财产公示上街;三是政治化,如零八宪章新公民运动。这让中共感到害怕。中国舆论场的分化,改良话语失去了支持者,革命话语回归。公民对当局的不信任和嘲讽,网上随处可见。经济下滑对未来影响也很明显。
滕彪:有人说如果经济发展,政权可能得以维固,但现在经济下滑,统治将出问题。此前统治建议在腐败和掠夺的基础上,反腐让官员不作用,掠夺导致反抗加剧,越来越多的民众不满。国际的因素值得关注,很多地缘因素在影响中国的民主进程。如911导致美国对中国政策的改变,欧洲的福利政策难民政策等。
李进进:十八大前,我接受采访说,要担心习走向法西斯。当时民间对习有期待,现在看来期待落空了,习走的是老路。中共面临最大的危机,腐败环境信仰等,习想解决这些危机是积极的,但方法和手段是不能赞同的,且前后三十年的说法解决这些危机。重拾共产主义显然违背了邓的路线。
李进进:在习之前,共产主义是被虚置的。习拿回来,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至少想用这个来统一意识形态,显然是走不通的。然后出来一堆奇怪的东西,如别让李嘉诚跑掉了,反倒搞乱了民众的认识。习还讲法治,一些讲法吸收了一些先进的内容,但很快变为党治。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全社会教育。
李进进:习用老办法解决当前的危机,是他的能力所在,看到了问题,拿不出新办法,没有出路,看不出未来有什么变化的可能。未来的路,讲和平崛起,是病毒式的,制造美国阴谋论及中华复兴梦,这些说法经不起外界质疑,难被外界信任。我们自己要保持清晰的头脑。我们要搞文明发展论来压制和平崛起论。
李进进:文明发展论,就是要尊重人,接受普世价值,走法治的路,没有其他的路,这是我们与习的区别。
唐元隽:我们要有政治新思维,习近平在上台三年就能集中权力,他是有能力的,不能称之为二百五。我们对各种力量要有客观的评估,自我亢奋和说服是进入了误区。在当局统治力量不断加强的时候,国内局势没有按我们的想法发展,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取长补短。
北风:我对习李要不要改革不关心,异议群体对中共高层影响力几可忽略,认为晓以大义和前景恐吓能对他们产生作用,那是把他们当傻逼了。至于党内改革派,他们太聪明了,民间力量没能呈现前,他们不露面;民间力量成形或趋势确立后,他们露面与否,不影响进程。没必要在粪坑里找得像玉米粒的大便。
唐元隽:中国变革的三种力量必不可少,一是公民社会,民间观念形成,就可能在条件出现时形成突破口;二是,不能忽略体制内力量,一定有体制内的变化,如果他们有人道精神,就有可能走向民主宪政;三是反对派力量,要改变政治文化和思维方式,把共产党了解透并向他们学习。
王天成:我觉得对局势的判断会影响我们策略的选择。我的判断,可以给习下结论,以前不是改革派,眼前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可能性是零。政治家要讲谋略,说习集权是了改革,但我的研究表明历史上没有这样的改革派。想改革的人很注意释放什么要的信息。例如戈尔巴乔夫上台就讲政治改革。
王天成:习上台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所以的信息也是相反。这样的人,在我的研究上,没看到能成改革派的先例。有没变化的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是零。中南海的不要管它。第二个判断,习近平如果不被内部政变或赶下台及身体不出问题,他将继续控制20年。
王天成:如习控制中国20年,不能指望仍任何政治意义上的变革出现。我们这一代人不少人要老死。当今中国,革命是唯一的出路。革命有无可能,习上台打压把有限空间极度打压,但不需要太悲观。好消息是,中共已经陷入自身的危机,一是因经济衰退,二是习的作为加深了这个危机。
王天成:中国过去二十多年经济发展得到国际的肯定,经济增长都超过10%,但现在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经济衰退跟以前的情况不一样。现在依靠制造假数据来欺骗,压力非常之大。外资出逃加剧,财政收入下降,能调动的资源及收买的资源减少。民众生活水平会下降。当局的打压是对这种危机的反应。
王天成:习走的是内外树敌的路线,反腐树立内部敌人,整肃社会和媒体,外部得不到支持。在国际上也在树敌,强硬外交姿态导致与周边及西方主要国家关系恶化。中国现在就是刚崛起就衰亡的状态,正大往下走。
王天成:习近平很可能做不满任期,内部政变及国内抗议发生都不要奇怪,很多人在受到打压或经济衰退催生革命情绪。
夏明:中共已经不讲道理,习说要抢占话语权。中国崩溃论很多人讲,这次中共崩溃倒真是有可能。中共政权的杂种化,很难用法西斯来定义,皇权、马克思、东方军国主义杂在一起,形成超级病毒。但杂种可能力量很强,如骡子,但没有繁殖力。
韦石:海外(民运)应该向藏维学习,很团结。我感觉海外有些批评是情绪化的,应该多想想做些什么,各展其能。我想问天成,海外能做什么?王:海外在座在做,与国内联系及提供支持,有个还没重视,如为中共崩溃做准备,要建立什么样的民主,没有更多的论述。(在大雁打下来之前想好清蒸红烧?)
王军涛:谈未来转型的话,不一定受宏观条件限制,受博弈决定。在推动转型动力方面,行动者最大化自己的偏好及利益,事前无法估计。转型是一步步演进的。大的偶然事件都可以改变进程,转型是行动创造出来的,不是设计出来的。中国转型需要破局,但下一步需要计划方案加以博弈,不准备好没有未来
王军涛:我们不能包打天下,只能在博弈中选好自己的角色,把自己的作用最大化。我们只管往前推。今天的座谈会,唱衰习近平,就是推动了进程。
夏业良:大家关心怎么解决转型,方案设计了未必有用,但没人设计不行。现在大家在观望,都不愿意主动站出来。我们要通过论述给民众提供方案呈现希望。
注:以上发言来自北风的推特
北风:我在“习近平的混乱棋局”座谈会上的发言
今天的讨论进入尾声,受益良多。但我感觉在座的都是看客,这与我们今天多数发言者作为政论作者的身份有关,也可能跟我们今天的座谈会设定的议题有关,我们只是“深度解析”习近平,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提及我们自己的角色和策略。
我对习李要不要改革不关心,习近平只是我调侃、消解及谴责的一个对象。异议群体对中共高层影响力几可忽略,认为晓以大义和前景恐吓能对他们产生作用,那是把他们当傻逼了。我对美国有多大意愿帮助中国民主转型也不大在意,作为政客,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大的理想性。异议群体对美国的游说能力也不大观察得到。至于党内改革派,他们太聪明了,民间力量没能呈现前,他们不露面;民间力量成形或趋势确立后,他们露面与否,不影响进程。没必要在粪坑里找得像玉米粒的大便。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人身上,反而失去了自己在推动中国民主转型中的主体性。
想办法直接作用于国内基层民众,我觉得是相对有意义的事情。
要打破一些传统看法的迷思,例如组织化,组织可以为转型开始后的民主化做准备,但在新极权下,至少在自由化的过程中,组织化没有空间,国内受打压,国外受破坏。认为公民社会先行是发中转型的基础,也没有统计上的数据能够证明。极权不被摧毁用统治力量被充分消耗,整个社会的自组织能力只会不断降低,道德急速崩坏,不可能先改变素质再自然转型。
近年来世界的社运及革命,都说明在互联网群智条件下,组织化并不是必须的条件;新技术条件下的斗争方式,革命发生的形态,异议群体及从事民运的朋友要有调整的想法和打算。
就近几年来世界各地社运及革命的情况来看,去中心化的广场革命相信是一条比较可能的道路。我最近成立了惟恐天下不乱党、并作为口炮党创党成员,我倡导《新刁民运动》,主张做什么事,只有一个标准:给当局添麻烦,就是好事。具体来说,就是调侃之嘲笑之;政治上唱衰,经济上唱空。前者从理论层面干掉他们,后来从信心层面摧毁他们。民众也可以从维稳体制当局利用维稳来获益。称当然,作为政论作者,在这过程中可以赚点稿费也不错。
行动上,如何发起?我主张扔火柴策略。结合民众诉求情绪,利用网络,及时发起一些活动。调动维稳力量,拖疲他们,为国内力量的生长制造空隙。扔火柴的人,只管划着火柴四处扔,火药桶点着一个算一个。要有牺牲的心理准备,大爆炸发生后,谁管你硝烟中划火柴的是谁,身影可能都看不着一个,说不定也已经一并给炸成粉尘了。另一层面,对于扔火柴或勇于抗争的人,我们应以及时的充分的正当性论述。
前些天,我发布了一个优衣库名色情视频,内置了人民币要大贬值赶紧换美元的广告。视频有数以百万计的下载,相信对国内的美元匮乏有一定的影响。
这种情况必然产生对运动伦理的严重冲击,运动者可能面临无法解脱的负疚和对自身的拷问,他们无法替被卷入的参与者负责,而能够付上的最高道义代价也就是自身的自由和生命,而已。但在高压高风险的极权环境下,或许发动就是第一目的,“短视”和“不负责”或将成为运动者们“难以避免的恶”。(这段引用自赵思乐文章《后89一代与TA们的运动》)这或许可以通过论述解决,例如,主动抛弃一些原来道义上的负担,不一定都要这么做,所当下的环境要求一定得有人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