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读中国央行的“双头体制”

中国共产党3月26日确定了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郭树清出任中国人民银行(央行)党委书记的人事安排。郭树清同时兼任央行副行长。央行行长易纲担任党委副书记。这一任命成为央行本身和党委分设首脑的罕见人事安排。通过机构改革,央行权限扩大,有可能是因此而决定由易纲和郭树清分担职责。或许可以说,这也是为银行、保险监管部门与央行将来重新整合而进行布局。
 
郭树清
 
央行26日召开干部会议,宣布了上述任命。在会议上,郭树清表示“坚决拥护中央决定,完全赞成易纲同志任人民银行行长,非常高兴再次回到人民银行工作。人民银行新一届领导班子安排,体现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高度重视,体现了党中央的充分信任”,并表示“全力支持易纲同志履行行长职责,紧密团结、相互信任,坚决贯彻中央要求,和全行同志一起共同应对挑战,做好人民银行各项工作”。而易纲表示,“坚决拥护中央决定,完全服从组织安排”,并表示“全面担负和履行行长职责,和树清书记与党委成员精诚团结,凝聚全行合力,共同开创人民银行工作新局面。”
 
郭树清还担任银行与保险监管部门整合后于3月组建的银保监会主席和党委书记。此前央行前行长周小川兼任行长和党委书记。
 
易纲
 
罕见人事任命的原因之一是易纲的党内职位。在2017年秋季的党代会上,易纲未当选中央委员。而中国主要部门的负责人大多数是中央委员。让中央委员郭树清出任党委书记,似乎与央行的重要性保持了平衡。
 
中国的省级单位多分设党委书记和省长,书记的权限高于省长。央行在原则上也应如此,但郭树清出任了副行长。《中国人民银行法》规定,行长负责业务,副行长辅助行长。目前易纲和郭树清谁是负责人尚不明确。
 
浮出水面的是两人的分工。3月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敲定了国务院机构改革。除了组建银保监会之外,还将银行和保险监管部门拥有的法律法规草案和审慎监管基本制度的职责划入央行,这一点不容忽视。
 
央行负责货币政策和金融机构监督(维持信用秩序)这2项工作,但习近平领导层高举“防范金融风险”的旗帜,今后金融监管工作势必会增加。易郭二人有可能形成的分工是,在央行工作经验丰富、英语流畅的易纲负责货币政策和对外宣传,兼任银保监会主席的郭树清主导不良贷款处理和违法金融查处等金融监管工作。
 
郭树清兼任银保监会和人民银行的党委书记,还可以解读为,为将来两个机构合并进行布局。银行和保险监管当局以前曾是央行的内部组织。中国监管部门按银行、保险、证券等行业形成条块分割,难以全面应对金融产品的复杂化。通过重新合并产生的“大央行”防止监管漏洞的构想时隐时现。
 
郭树清因作为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推进的改革而在海外闻名。易纲年轻时曾赴美国留学,在美国一所大学获得终身教职。二人均被视为重视市场的改革派官员,两人获得起用,似乎尤其有意向海外发出“继续推进改革”的信号。
 
重视市场的改革能否真正取得进展仍很微妙。习近平重申“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与重视市场作用的经济政策在某些地方发生冲突。股票发行自由化等提升市场作用的重要改革被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