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朝鲜核武装有盲点

星星火种如若被点燃,最终可能燃遍整座大山。当前的朝鲜危机似乎正处在这种状况下。为扑灭朝鲜的核火种,国际社会正在收紧包围圈。然而,令人担心的是,万一措施失败,到了无法阻止朝鲜完成核武装的时候又该怎么办?目前国际社会似乎还没开始讨论这一情况。
如果能实现让朝鲜弃核,自然没有讨论的必要。但遗憾的是,现实中面临的却是完全相反的情形。9月11日的联合国制裁决议得到切实执行的话,朝鲜的石油进口将减少约3成。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就此罢手的征兆。看来是打算在石油储备见底之前反复进行核导试验,最终完成能打到美国本土的搭载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ICBM)。
美国国会不断喷涌出对使用外交手段解决的悲观论调。美国参议院银行业委员会9月28日举行听证会,传唤了负责亚洲政策的国务院代理助卿董云裳(负责东亚与太平洋地区事务),在追问朝鲜政策时出现了下述情况。
“将与中国合作,继续加强制裁”,对于董云裳的这一解释,议员们并不认可,质疑“我认为照此下去,即便是6个月后,甚至18个月后,他们也不会停止核开发”。
这一质疑并非胡搅蛮缠。在听证会之前,美国情报机构就悄悄地向议员们透露了靠制裁很难让朝鲜弃核的预测。
利比亚前领导人卡扎菲放弃核武的结局是政权垮台、性命丢失。为避免重演这一悲剧,朝鲜无论遭受怎样的制裁都不会放弃核武装。
美国总统特朗普也于10月1日在推特上抱怨美朝谈判是“浪费时间”。
即便这样,美国政府也不会马上就抛弃通过外交手段实现朝鲜无核化的目标。因为不仅是国务卿蒂勒森,作为前将军的国防部长马蒂斯和白宫幕僚长凯利也强烈支持外交路线。原因是他们都体验过战争的残酷。尤其是凯利,其参军的儿子正是在阿富汗战争中失去了生命。
据接触美国政府的安保问题专家透露,国防部长马蒂斯每天都会和国务卿蒂勒森通电话数次,在朝鲜政策等问题上保持合作。他还在巴勒斯坦问题上说服了特朗普,使其撤回了容易导致战争的强硬政策。
但问题在于,到了无论使出怎样的外交手段也不奏效,而朝鲜却完成了核导弹部署时,国际社会该怎么办?
根据美国主要情报机构——国防情报局(DIA)的最新分析,朝鲜最多已经拥有60枚核弹,并生产可以安装到弹道导弹上的小型核弹头。预计2018年就将部署装有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能到达日韩的核导弹也可能正在接近完成。
事已至此,国际社会不仅要尽最大努力让朝鲜“不拥有”核武器,还要抓紧想办法使在其拥有之后也“不使用”核武器。
美国部分人士提出的方案是,承认朝鲜拥有核弹头,作为交换条件,将其置于某种管理之下。在上届奥巴马政府中担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赖斯、担任国家情报总监的克拉珀提倡这一方案。似乎设想的是朝鲜同意接受国际组织的核查等。
但这一方案不仅存在诸多问题,而且也非常危险。如果不断地退让并最终承认朝鲜拥核,将会出现许多效仿的国家,导致禁止核武装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体制崩溃。实际上9月8日公布的韩国舆论调查中,赞成拥核的人数就超过了6成。
如果美国追认朝鲜为核拥有国,已经处于朝鲜导弹射程之内的日韩将会一直处于核威胁之下。估计两国会出现“被美国抛弃”的声音。
“允许朝鲜核武装的话,驻守日韩的美军士兵及其家属也将处在核武器的威胁之下。这是一个不可行的方案”,从美国政府人士那里也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加强对朝鲜的威慑,使其不敢使用核武器。最关键的是让朝鲜明白,不仅是对美国的攻击,即便是对日韩发射核导弹,“也必将遭到美国的核报复”。
这也算是一种高级心理战。美国要确保劳动党委员长金正恩不偏离轨道,并且也是为了让其保持清醒,必须冷静地发出警告。为展现美国的认真态度,继续定期向亚洲派出携带核武器的B2、B52轰炸机进行巡逻也是一个方案。
不过,一旦朝鲜错误地解读这一威慑政策的意图,反而会提高战争的危险,导致政策彻底失败。为此,美朝间需要为防止出现误操作而进行想法疏通。特朗普在推特上的挑衅性内容只会适得其反。
美国如何利用核威慑力与日韩的安全息息相关。日美每年进行一至两次的磋商,商讨核战略问题。这种对话将变得更加重要。
作为世界上唯一遭受过原子弹轰炸的国家,日本不可能放弃朝鲜无核化。但要达到这一终点的路途漫长而艰险。而现在最需要避免的或许是对最坏局面疏于准备,而在危险真正到来时又陷入恐慌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