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止渴?美国银行业发放天量低息长贷

一些美国银行已放弃幻想,按照利率永远不会上升的思路发放贷款。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银行资产负债表上充斥着长期低息贷款和证券,一旦利率骤升,将给银行带来风险。

FDIC主席Martin Gruenberg。照片摄于6月份。
FDIC主席Martin Gruenberg。照片摄于6月份。 图片来源:Andrew Harrer/Bloomberg News

由于苦等利率上升多年而不得,一些美国银行已经放弃幻想,按照利率永远不会上升的思路发放贷款。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银行资产负债表上充斥着长期低息贷款和证券,其规模已达到历史最高水平。
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 简称FDIC)周二公布的数据显示,银行资产负债表上期限超过五年或利率超过五年保持不变的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在第二季度创出新高,意味着银行正在允许更多借款方长期锁定低利率,一旦利率大幅上升,将可能给银行带来风险。
FDIC主席Martin Gruenberg在季度数据发布的同时表示,低利率环境和争相放贷的局面继续给许多金融机构带来挑战;为了应对这一局面,一些银行已经把手伸向风险更高期限更长的资产来抓取收益率。
除了利率可能大幅上升,银行还存在另一个隐患:期限更长的贷款绝大部分是在商业房地产繁荣的地区发放的,这些地区的借款人通常申请3至10年不等的定息贷款来为办公楼和住宅公寓项目融资。
长期资产在银行资产负债表中的比重上升,这是美国利率近10年来一直处于历史低位的副产品。低利率让银行利润受到挤压,也导致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为获得更高的收益率而放长贷。
目前来看,这还不成问题,因为虽然美联储上调了短期利率,但长期利率一直保持在低位,而且信贷质量很高。不过监管机构已经发出警告,一些银行的长期商业房地产贷款占整体信贷资产的比重越来越大,可能酿成风险。
如果以较低的利率锁定长期贷款,一旦今后不得不大幅上调存款利率,银行的利润将被蚕食。倘若信贷问题突然爆发,商业房地产贷款过分集中将造成问题。
就银行业整体情况而言,今年第二季度,5年期以上固定利率资产占总资产的比例为27.5%,为2004年FDIC开始追踪这项数据以来的最高水平。而在资产规模为10亿-100亿美元的小型银行中,这一比例达到33.7%。
在中型银行中,当季商业房地产贷款占到总资产的31.5%,高于2012年第二季度的25.7%。大型银行则低得多,为6.4%,近几年都保持稳定。
银行收入主要来自放贷和收费两个方面。相比拥有财富管理等收费业务的大型银行,中小型银行往往更加依赖放贷利润。贷款利润通常来自银行存款利息与贷款和证券业务收益的差额。
然而金融危机之后的超低利率水平侵蚀了整个银行业的利润空间,促使一些银行投放更长期的贷款以实现与以往类似的收益率。增加贷款投放量也弥补了低利率造成的损失。
近年来,对银行贷款胃口最大的是商用房地产商。美联储数据显示,2015年至2017年初,中小银行商用房地产贷款总体以高于10%的年增幅增长。
目前这一增速在9%左右。商用房地产贷款增多缓解了银行商业贷款整体放缓的影响。这类贷款多为浮动利率,意味着利率升高给银行造成的风险较小。
随着各家银行争相向商用房地产商放贷,贷款条件也变得越来越优厚。Sandler O’Neill & Partners首席资产负债表策略师Scott Hildenbrand说,过去每一次参加贷款会议,银行都要求商用地产商的贷款期限不能超过五年,但最近一年来,条件已经放松到10年。